说完,他放下筐子,不等江芝再开口,拿起妹子托他带回家的枣糕,冒着刺骨冷风,再次匆匆离去。
江芝追了两步,心更痛了。
她现在就想知道她娘平日在家是怎么给二哥洗脑的。能不能也让她拜师学一下,不求邝深能像二哥那样鬼迷心窍,但至少要对她言听计从。
想到邝深,又想起他那张戾眉冷眼的脸,微微叹口气。
走的时候穿的那么单薄,也不知道有没有冻着。邝家现在这点积蓄,可是经不住任何的一场病。
想到这,江芝握布料的手又紧了紧。
而此时,半躺在木椅子上的邝深还不知道正有人念叨着他。水渠旁是十几个临时搭的帐篷,每个里面是个大通铺,二十多个男的挤在一起。
夜里凉,多是几个关系好的挤在一起,薄薄的被子叠在一起;也有家庭条件好的,自己准备有厚被子;更有离得近了,趁着夜色,抹黑回家睡的。
他们来是干活的,也不是受罚的,上头的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耽误干活就行。
邝深没跟他们挤,在靠门口边随意搬了两个长椅,拼在一起,也没被子,就盖了个早年邝统破的不行的大袄,缝有补丁的地方还露着洞,里面的棉絮都已经有些发黑。
“邝哥,今儿的风可比昨天的风大多了。”同村的周阳是何良柱的朋友,刚来的时候跟邝深分一组,跟在邝深屁股后面少干了不少活。几天下来,他也随着何良柱喊哥。
“你盖这个真不行。邝哥,你要不就去跟石二牛挤挤,他那儿有从家带的厚被子。再怎么说,他也算你妹夫”
周阳在邝深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
邝深淡淡收回视线,微抬下巴,示意他快滚。
周阳撇了撇嘴,余光却看见正对着他闭眼装睡、浑身僵硬的石二牛,刚想张嘴,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略带尖锐的鸟叫声。
“这他妈都什么天气了,还能有叫声?”屋里有正冻的睡不着的人张口骂了句。
周阳被鸟叫的心慌。屋里还没灭光,他索性坐在见邝深旁边,却见他正在手敲凳面,一下又一下。
“邝哥,你干吗呢?”
“数它叫几声。”邝深动作不停,散漫轻敲。
“是不是老烦了?”
“唔。”邝深随意应了声。
鸟鸣一阵,很快止歇。
众人又开始聊天又或说着下流的话头,屋里气氛热闹起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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