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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宓对新文化运动、五四运动很不以为然,他的日记中但凡提到新文化运动,便只有骂语,说新文学是“乱国文学”、“土匪文学”(1919年12月30日),说白话文学是“倒行逆施,贻毒召乱”(1920年2月12日),说“白话文学”、“易卜生”、“解放”是“牛鬼蛇神”、“粪秽疮痂”。
1926年,吴宓回国后,到东南大学担任外文系教授,讲授西方文学和世界文学史等课程,并且常以希腊罗马文化、基督教文化、印度佛学整理及中国儒家学说这四大传统作比较印证。
吴宓是第一个向国内介绍“比较文学”概念的人,首开比较文学研究之先河,因此吴宓被视为研究中西比较文学的先驱者。
吴宓喜爱的中国诗人是杜甫、李商隐和吴梅村,西方诗人是拜伦、安诺德、罗塞蒂。
1936年,外语系学生纪云秀的毕业论文翻译了外国小说《痴情的爱》,吴宓为该文批语如下:“此剧中Christine以一贫女而恋爱一登徒子,自无幸果。剧中主角Christine痴于情,Mizi富虚荣心,Theodore与Fritz虽同为纨绔子弟,但Theodore较Fritz富于理智,态度冷静。此剧场面紧张,趣味生动。译笔甚能表达剧中之情态,对话流利。”吴宓的批语用毛笔小楷书写,隽秀工整,钤有朱文“吴宓”方印。这年外文系学生石淑宜的论文,翻译了外国小说《但尼斯哈加蒂之妻》,吴宓亦用朱笔认真批阅,有眉批,也有夹批,字迹细密清秀,多就所感而批。
吴宓治学态度严谨认真,书写多为正楷蝇头小字,隽秀工整,上面常用朱笔密密圈点、修改。
吴宓记忆力惊人,许多文学史大事,甚至作家生卒年代他都脱口而出,毫无差错。据说,吴宓不仅能用多种语言背诵许多西方文学名作,甚至整篇的莎士比亚的剧本都能全篇背诵。
吴宓常听其他教授讲课,态度认真。刘文典上课,吴宓坐在后排认真听讲。刘文典讲到得意处便问吴宓:“雨僧兄以为何如?”吴宓恭敬起立而答:“高见甚是,高见甚是。”
1942年8月,国民政府教育部聘吴宓为英国文学部聘教授,同时获得“部聘教授”殊荣的还有与吴宓一起并称“哈佛三杰”的陈寅恪(历史)、汤用彤(哲学)。后吴宓又被聘为教育部学术审议委员会审议委员。
在西南联大外文系,吴宓主要讲授世界文学史、欧洲文学史、古代希腊、罗马文学史、新人文主义、文学与人生、翻译课、中西诗之比较等课程。吴宓给研究生上课的课程有:雪莱研究、西方文学批评、比较文学等。
【为师】
吴宓教授从走上讲台那一天开始,就以备课认真著称。吴宓在东南大学任教三年,讲授《欧洲文学史》等课程,一时声誉鹊起,学生们交口称赞。1923年,《清华周刊》中有篇文章述及吴宓授课:预先写大纲于黑板,待到开讲,则不看书本、笔记,滔滔不绝,井井有条。文章最后感慨道:“吴先生亦是清华毕业游美同学,而母校未能罗致其来此,宁非憾事者!”
清华大学校长曹云祥请吴宓负责国学研究院的筹备工作,按照哈佛模式制订学生培养计划。吴宓入主国学研究院后,替国学院聘请了王国维、梁启超、陈寅恪和赵元任四个国内一流的学者,这就是著名的“清华四大导师”。
温源宁在《吴宓先生》则说:“作为老师,除了缺乏感染力之处,吴先生可说是十全十美。他严守时刻,像一座钟,讲课勤勤恳恳,像个苦力。别人有所引证,总是打开书本念原文,他呢,不管引文多么长,老是背诵。无论讲解什么问题,他跟练兵中士一样,讲得有条有理,第一点这样,第二点那样。枯燥,间或有之,但绝非不得要领。有些老师无所不谈,却不发任何议论,吴先生则直抒己见,言之有物:也可能说错了,然而,至少并非虚夸。他概不模棱两可,总是斩钉截铁。换句话说,他不怕直言对自己有什么牵累。在事实根据方面,尤其是见于各种百科全书和参考书的事实,他是无可指摘的,只在解释和鉴赏的问题上你还可以跟他争论。”
吴宓曾为翟孟生的《欧洲文学简史》作了许多补充,并修订了某些谬误的地方。他每次上课总带着这本厚书,里面夹了许多写的密密麻麻、端端正正的纸条,或者把纸条贴在空白的地方。吴宓极为守时,每次上课铃声一响,他就走进教室。有时,学生还未到齐,他就已经捧着一包书站在教室门口了。他开始讲课时,总面带笑容,先看看同学,有时也点点名。他上课主要用英文,有时也说中文。他讲课清楚,条理清晰,非常容易理解。
吴宓上课极为认真。每天早上七点半,他就准时来到教室,开始在黑板上书写讲义。很快,讲义写了满满一黑板,详细写着参考书、著者、出版社、出版年代等。学生们好奇,上前偷偷观察,发现他并不是抄写,而是完全凭记忆。在学生们的印象中,吴宓“认真、负责、一丝不苟”,“上课像划船的奴隶那样卖劲”。他的学生有:钱钟书、曹禺、吕叔湘、李赋宁……
吴宓记忆力惊人,他自谓:“宓教课多凭记忆,不恃书册,即有检阅,可向图书馆查阅,无须购置也。”
学生赵瑞蕻回忆吴宓说:先生讲的《欧洲文学史》最“叫座”。许多文学史大事、作家的生卒年代脱口而出,不时把西文文学的发展同中国的古典文学作比较。他的考试方法也很独特,每每都有一道题目要求学生默写出自己能背诵的最长的一首诗或评一篇文学专著。布置参考书一写就是一黑板,他不仅写出书名、作者名、出版年代(第几版),连出版公司的地点都写上。他全装在肚子里,不用查看,一气写出,令同学们佩服得五体投地。有同学向他请教如何学好古典文学,他信口作答:“多读、多背、多用。”
学生李赋宁回忆吴宓:“先生写汉字,从不写简笔字,字体总是正楷,端庄方正,一丝不苟。这种严谨的学风熏陶了我,使我终生受益匪浅。先生讲课内容充实,条理清楚,从无一句废话。先生对教学极端认真负责,每堂课必早到教室十分钟,擦好黑板,做好上课的准备。先生上课从不缺课,也从不早退。先生每问必答,热情、严肃对待学生的问题,耐心解答,循循善诱,启发学生自己解答问题。先生批改学生的作业更是细心、认真,圈点学生写的好句子和精彩的地方,并写出具体的评语,帮助学生改正错误,不断进步。”
学生茅于美回忆老师吴宓:“……先生不善料理家务琐事。但他给我们修改文章时,总常用毛笔蘸红墨水书写,字迹工整。涂改一字,必涂得四方满格,免被误认。他那种治学的严谨与生活的散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吴宓给学生批改作业,字迹工整,写下的外文字母及数字,笔画粗细,好像印刷的一样整齐。他对学生要求也极为严格,新学期注册,对学生写得很潦草的注册拒签。
孙法理曾回忆西南联大时的吴宓:身穿一袭洗得已泛白的灰布长袍,一手拎布包袱,一手策杖,冬日头戴一顶土棉纱睡帽。上讲台第一件事打开包袱取出墨盒和一红一黑两支毛笔。他的英语讲义也用毛笔书写。汉字是蝇头小楷,英文的大体是印刷体,重要之处,还用红笔打上圆点、波浪线或直线以示区别。其讲义也是“百衲本”,信封、购物的包装纸,也有连史纸或毛边纸裁下的边角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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