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宫后,便驱车回了封宅,而淮南长公主也跟着他们一起出了宫回封宅。封言道和淮南长公主同坐在一辆马车上,而韩珵和封泰则同坐在来时的那辆马车上。
“澄霞,多亏你及时赶到,要不然,我恐怕就被太子和颜先生说动了。”
“我刚一听封伯说你在东宫,就马上赶了过去。去东宫见太子之事,为何你不提前与我商量一下?”
淮南长公主的语气变得比先前稍微严厉些,略带有一丝责备意味,而封言道知道她只不过是在关心自己而已。
“言道主要不想让长公主牵扯进来。”
“你若牵扯进去了,我又岂能独善其身。”
封言道见淮南长公主如此心系自己,不觉生怜,道:“澄霞,我答应你,以后无论什么事,我都会与你商量的,我们来一起面对。”
淮南长公主面色娇羞,并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在封言道的挽搂下,她便依偎在封言道的怀抱里了。
韩珵和封泰坐在马车上,两人没有说一句话,而韩珵更是在像生闷气似的,坐在马车上一声不吭且两眉微微竖起。
当他们回到封宅后,他们一起到了正堂。封言道和淮南长公主坐了下来,而封泰站在封言道的旁边,韩珵则立在他们三人的面前。
“我走之前还特意嘱咐过封伯,不许你进宫找我,你为何偏偏不听?”
韩珵面对封言道的责问,先是低着头,不敢与之犟嘴,然后慢慢抬起头,道:“我……我担心太子为难你。”
封言道听了韩珵的解释,心里不觉触动了一下,而后严厉的语气并无削减半分,道:“……万一被太子现了你并不是封府劳役,你就有可能同我一样牵扯进去,到时你就会卷入这夺嫡的危险之中,你难道不知道吗?”
“韩珵知道,但韩珵之前说过,我要和封大哥共进退。”
封言道被韩珵的回答说得无言以对,当他看见韩珵的眼睛中噙着泪花时,不觉心软了下来,道:“我知道你在担心封大哥,可你要听封大哥的话,你之前的记忆全失,若还不小心行事,恐易遭他人利用,你知道吗?”
“韩珵知道了。”
封言道见韩珵低头认错并答应了自己不再鲁莽行事后,便原谅了他,不再继续追究此事了。
“言道,此事过后,我想太子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你要早做打算才是。”
“嗯!近年来,太子不循法度,东宫属臣每犯颜进谏,他概不听,皇上对太子也是逐渐失望。”
“太子狂而愚,皇兄似有废储之意,但太子毕竟是长子,皇兄不想再让故事重演,遂继续支持和导引他。”
封言道明白淮南长公主的话中之意。李承乾年幼时就倍受高祖喜爱,而武德九年李世民即位后,年仅八岁的李承乾被册立为太子,其聪敏仁孝更被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所宠爱,而其及冠后在李世民为他精心挑选的东宫属臣的帮助下,其经国安邦的才能逐渐展露出来,当李世民知道太子深得经邦之要时,更为宠爱自己的长子。但是近年来,太子李承乾渐渐堕落,在太子詹事于志宁、左庶子张玄素和右庶子孔颖达上书切谏下,他不仅不听,有时还变本加厉,学得更加叛逆,对自己的父亲阳奉阴违,对自己的师长劝勉不耐,故而李世民虽有废黜太子之意,但他不想让手足残杀再次重演,一直为李承乾遍寻贤德,以辅储宫。
淮南长公主见封言道若有所思地看着外面,道:“我知道你想中立,可是现在太子已经知道了你的立场,我最了解太子了,得不到的东西势要毁掉,他从小就是这样,长大后依然没有改变,所以眼下就只有魏王泰可以依仗了。”
封言道听过长公主的劝解后,没有立即回复,而是暗忖道:“我已和太子对立,现在若还是对中立抱有幻想的话,只会害人害己。”封言道看了看长公主和韩珵。
当封言道准备想要开口说话时,站在他一旁的封泰抢先说道:“长公主说得是啊!公子,您已经得罪了太子,他不会轻易放过您的,而如今对太子之位有威胁和有实力的当属魏王一人,公子若能和魏王联起手来,从此定不用担心太子的报复啦。”
封言道听了封泰的进一步劝告,心知自己以后不会再回到从前那样不偏不倚了,而他对封泰的帮忙劝解也没有过多去细究,因为他以为封泰只不过是在帮长公主劝自己,并且这又是出于对自己的担忧,遂开口说道:“我和韩珵明日会亲自去一趟魏王府的。”
封泰听了封言道的话后,其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旋即又恢复了淡然,而淮南长公主听了封言道的话后,方才放下了她那一颗始终为封言道牵挂的心,道:“那好,我明日陪你们一起去。”
“不必了,长公主。魏王先前已经找过我了,他说要派人接我去魏王府文学馆,而明天我和韩珵亲自走一趟,想必魏王不会为难我的,更何况现在我已经明白该如何做了。”
淮南长公主听了封言道的话后,便放心地点了点头。随后,由于时辰已经不早了,长公主要回宫,而封言道和韩珵便一起送长公主出了封府,然后长公主遂坐上马车调头回宫城了。
这次旬假,韩珵和欧阳通回去的最早,而李玉泽则是最后走出宿舍的,当然苏穆清只能乖乖留在房间里看护他们的宿舍了。
此时夜幕降临,坊里巡视的官兵如往常一样,来回穿梭在各坊里巷道。此刻李玉泽独自一人躺在家中自己舒服的睡铺上,她睁着眼睛望向窗外,思考明日能不能去东市,因为上次被市署官兵追赶之事,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不是去不去东市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去东市的问题。
“去还是不去呢?明日若去的话,男装肯定不行了……”
“音书,你在跟谁说话啊?”
“哦……没有跟谁,娘,我在自言自语呢!”
李玉泽正在苦思冥想之时,不觉说了出来,而睡在她一旁的母亲听到后,便询问了她,当李玉泽给母亲解释了一下后,又继续陷入了冥想中,此时她的眼睛已经不听使唤了,一双澄澈的眸子一闭一合,不一会儿便闭上了双眼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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