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松年轻轻地吐了口气,看着沈恕,确认对方是真的在求婚,还是在戏弄他。
沈恕仍是那张让人看不出想法的脸,语气平和简单得仿佛是邀请郁松年去吃顿饭,而不是对着多年未见,甚至算不上多亲近的郁松年求了婚。
郁松年看向沈恕手里握着的酒杯,猜测这才是让沈恕冲动求婚的罪魁祸首。
他伸手,将酒杯从沈恕的手里抽出。
天气不冷不热,而郁松年的指尖温度很暖,哪怕他只穿了短袖,都比穿着正装的沈恕体温高。
郁松年把沈恕的酒搁置一边长桌上,露出温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你醉了。”
沈恕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确认他与郁松年还能谈话多久,以及需要说服对方的时间。
“一杯葡萄酒而已,不至于醉。”沈恕说。
下一秒,他便看见郁松年上前,刚才落在他手背的温度揽住了他的腰身,搂着他往旁边一让。
他比郁松年矮上些许,鼻尖自然在这个姿势下贴到了郁松年的颈项。
郁松年身上没有香水,亦无烟味,干干净净,只有属于他的味道,被体温氤氲着将沈恕环绕。
拿着蛋糕追逐的小朋友笑着从他们二人旁边跑过,险些撞到沈恕,幸好郁松年眼疾手快,将人往旁边一带。
沈恕没有动,他只是缓缓眨了下眼,葡萄酒的后劲似乎涌了上来,让他有点晕。
郁松年很快便松开了他:“没事吧。”
“嗯。”沈恕应了声。
这个插曲打断了沈恕的谈话节奏,以至于郁松年抢先说出了拒绝的话。
他看着沈恕,苦笑道:“结婚还是得和喜欢的人结吧。”
郁松年与沈恕多年未见,更无联系,何来的婚姻基础。
沈恕站定身子,轻轻揉了下耳朵,他觉得那里有点烫,大概是因为酒劲上来了,一会要让司机给他买点解酒药。
心里想着不相干的事,嘴上却还是继续说服郁松年:“没想到你这么浪漫主义,我们圈的人不都是商业联姻吗?”
郁松年眼神稍黯,笑容也浅了些,却仍好脾气道:“是很常见,但不代表我也要这样做。”
沈恕说:“你有恋人了?”
他说的是恋人,没有指定男女。
郁松年说没有,沈恕便点头道:“那还有什么问题。”
他这样的态度,几乎要让郁松年无奈了,又荒唐得想笑。
或许猜到郁松年马上就要说出他不想听的话,沈恕如同谈着一桩生意般,说:“如果你实在很担心,我们可以先签合同,确认年限,到时好聚好散。”
他把这当作一场买卖。
郁松年脸上最后的笑意消失了。
而沈恕则是在看他的脸,自最开始重逢,便一直在看。
现在的郁松年比起十七岁时,头发长了些,五官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多了点疲惫。
可能是因为家里那些烂事,又或者是在今晚这样的场合,受到的恶意太多。
郁松年的眼睛不像许炳章,应该更像他的母亲,眼窝深,睫毛长,就是垂下眼时,睫毛容易遮掩情绪,这点沈恕不喜欢。
但郁松年抬起眼时,沈恕又觉得可以接受了。
浓密的睫毛让郁松年的眉眼多了分缱绻的味道,让他无论看着谁,都好似多出了深情的味道。
所以当年郁松年才这般招蜂引蝶。
沈恕看得出神,直到他听见郁松年问他:“为什么是我呢?”
郁松年觉得眼前的沈先生,不似当年那个看着他和沈元一起时,满脸漠然的男生了。
但现在的沈恕,比从前更难缠。
就像哄孩子一样,郁松年缓和了语气:“如果你要联姻,多的是比我更合适的对象。”
沈恕如同真的顺着郁松年的话思考了一会,才道:“他们没有你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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