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松年放下碗筷,垂首听训。
他模样乖巧,沈道昌说什么,便应什么。
沈道昌委婉地提醒,让他不要影响了沈恕的身体,更是目露自责。
沈恕看不下去了:“爷爷,有什么话等之后再说吧。”餐桌下,他将手伸了过去,握住了郁松年的手:“你这样他都没法好好吃饭了。”
沈道昌没好气道:“现在是你身体重要,还是他吃饭重要?”
沈恕想也不想道:“当然是他吃饭重要。”
沈道昌再次感到一阵眩晕,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自从遇到郁松年,孙子胳膊肘不仅往外拐,还直戳他心肺。
巴不得牢牢将自己的丈夫护在怀里,不让任何人说他。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正新婚燕尔,浓情蜜意。
沈道昌抚额挥手:“算了,都别说话了,吃饭吧。”
用过餐后,沈道昌就去逛花园消食,沈恕便把人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从小住到大的房间,哪怕郁松年来过沈宅好几次,都从来没进过。
这是第一次见,样样都感到新奇。沈恕的房间和整个沈宅的装潢差不多,墙上挂了些照片,有沈恕骑着马的模样,也有柔道比赛的照片,还有毕业照。
这些都是没有带去新家的照片,留在卧室的墙上。
沈恕把他带进来后,自己就进了衣帽间。郁松年背着手在这房间里参观,看对方书柜上有些什么书,又看向窗外,发现沈恕的窗户正对着大门的方向。
来来往往,包括楼下花园的景色,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花园有喝下午茶的餐桌和一个喷泉,郁松年记得自己以前第一次来沈宅的时候,对着这个喷泉笑了许久,同沈元说:“你家也太浮夸了。”
沈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还有更浮夸的,你要不要看?”
“什么?”郁松年好奇道。
沈元:“走廊上的油画,每一个沈家人都会有一副画像。”
说完,沈元便带着郁松年去看画像。
油画挂在一条长长的走廊墙壁上,画像不算很多,毕竟沈家子嗣不丰。
郁松年在一副画像边停了下来,仰头望着画中男生冷淡的脸,微微垂眸,似透过画像,凝视着每一个望向他的人。
“这是谁?”郁松年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有些奇怪。
沈元觑了那画像一眼,很不高兴道:“就是一个只会装模作样的高岭之花。”
“高岭之花。”郁松年低声重复道。
沈元瞪着他道:“别被他的皮相迷惑了,虽然长得好看,但他根本不喜欢人类。也别乱跟他搭话,小心被赶出这里。”
郁松年摸了摸下巴:“怎么办呢,听起来好像更有趣了。”
他看着画像,心里只浮现了一个形容词。这是不能和沈元说的,也是第一次见到沈恕时,他本能感受到的东西。
沈恕刚下课回家,从不被光影所照的走廊,转了进来。
半明半昧的阳光,落在他脸上。浅淡色泽的嘴唇,在暗处仍可看得出明亮的双眸。
以及眼尾那冷淡上钩的弧度,扫过来的视线,都带着拒人于千里的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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