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感到头疼,顾青麦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轻咳两声,目光飘忽的掠过大街上过往的人群。她觉得,他穿着官袍陪她逛街是故意的,是唯恐天下之人不认识,是以以官服示人,向天下人标榜站在他身边的女子就是相爷夫人。
“娘子!”
顾青麦突地收回心神,抬眼看向对她柔情呼唤的相爷大人。
“许昭阳在二楼。”
瞅了一眼,果然!那又如何?他想看二女争夫的好戏吗?顾青麦急忙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谦恭模样。
摆出一副受伤的神情,东方随云的话无不透露着痛心疾首。“娘子,不要忘了。如果年前你和岳父大人没有赶回京的话……”
悔不当初啊。早知道年后归京就好了,至少避过那半年之期,她也不至于卷进这场喷狗血的恋情之中。
看出顾青麦悔不当初之神,东方随云无端心生怒意。一把搂过她面面相对,“娘子,不要让为夫时刻提醒你,娘子的身份。”
身份?还能是什么身份?在丈夫纳小妾的日子拖着丈夫出门闲逛?恶妇、嫉妇之名只怕不出明天就会传遍皇城,不出月余则会传遍大业皇朝。
在顾青麦神思间,东方随云趁其不备,一记香吻已是落到她那失神的眼眸上。
一声轻呼伴着一众抽气声相继传出。轻呼声来自顾青麦,抽气声来自太和酒楼一楼大堂。
太和酒楼的掌柜万年青早已三步并作两步的步出酒楼,作揖说道:“大人驾临酒楼,敝酒楼蓬荜生辉,大人请。”
“将最好的雅间准备着,将最拿手的酒菜准备着,不要扫了我家娘子的兴。不要拿一些乱七八糟的酒菜来敷衍我家娘子。我家娘子可是喝鹤殇的人。”
鹤殇?古时珍酒,酒中极品。大堂内一众人听得是目瞪口呆,直盯着风流韵致的东方相爷拥着顾青麦上楼而去。
鹤殇,整个大业皇朝年均产酒十坛,据传皆为宫庭所备,是以民间少有。民间少有并不代表着太和酒楼就没有。对于太和酒楼能够拿出一坛鹤殇来,顾青麦不禁对太和酒楼再度另眼相看一分。
几杯小酒下肚,顾青麦病态的脸上又抹上一抹胭脂红。
似乎有意将她灌醉,似乎想再度看到她那魅艳的眼神,似乎想证实第一次喝鹤殇时他那反常的感觉到底是不是冲动?东方随云再度拿起酒壶,“娘子,来,为夫再为娘子斟上一杯,权当赔罪。”
“罪从何来?”
“为夫不该在今日纳妾,伤了娘子的心。为夫保证,回相府后就将水卉赶出相府。为夫也保证,以后,无论身边也好、心里也罢自始自终仅娘子一人。”
这番柔情蜜语,全然不贪念有些假,全然无视不可能。没原由的,顾青麦的心竟是动了动。是不是这段时间生活过于跌宕起伏,偏要闹一场轰轰烈烈的感情生活来个天下大乱方能尽兴?
顾青麦思索间,一声娇喝声自隔壁的雅间传来,“万掌柜。”
听声音,就知道语气不善,砸场子的来了。顾青麦不禁有些好奇的看向隔壁的雅间。而身边东方随云的反应就有些令她奇怪了,只见他俊眉微挑,似看好戏似的看着万掌柜去了隔壁的雅间。
“万掌柜,你这酒楼无视皇权。”
“郡主,冤枉。小的酒楼何曾敢无视皇权?”
郡主?哪个郡主?是那个许昭阳?顾青麦呶了呶嘴,似乎有点明白自家相爷为何是那份表情了。
“你任那说书的老东西在酒楼编派本郡主。”
“郡主,小的酒楼素来有个规矩。话虽可乱说,但出门则废。郡主是酒楼的常客,不是不知道这个规矩。”
“可这个规矩今天就得改喽。怎么,仗着夜贵妃是你妹子的主子,皇家有人给你撑腰就万事不惧?不要忘了,本郡主的姐姐还是皇后呢。”
顾青麦闻言,眉头不由自主的轻挑,果然是许昭阳。
“请郡主恕罪,这酒楼的规矩只怕改不了。”万掌柜的声音倒也不卑不亢。
“哼,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这规矩难道还大得过国法?你如果不改,本郡主今天就要让你的酒楼烟消云散。”
这郡主对于方才一楼大堂的人所说的桃色情事也不是全然反对,甚至有故意让它们漫延的意思。如今突发雷霆之怒,十有八九是因了看到东方随云对顾家千金柔情蜜意的一幕,更有甚者是听到东方随云对顾家千金发下的种种爱的誓言这才找茬。只是那个当家的相爷稳坐如泰山,似乎有意看他是如何处理这件事,万年青觉得有些委屈。
一阵紧急的脚步声响起,顾青麦耳听得隔壁雅间的门再度被推开,接着传来一个男子温朗的声音,“昭阳,不许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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