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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ldo;我不认为你会做坏事，露西。如果你进入我办公室的电脑，我知道你不是要做坏事。我不会因为你的好奇而怪你。&rdo;

她抬头看我，眼里蓄满了泪水。&ldo;你拿走了调制解调器，表示你不再信任我。&rdo;

我不知道应如何反应。我不能骗她，但如果说真话，就等于承认我不完全信任她。

露西没心情再喝奶昔。她咬住下唇，静坐不动，眼睛向下瞪着桌面。

&ldo;我是拿走了调制解调器，因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做的。&rdo;我决定实话实说，&ldo;是我不对，我应该直接问你。但也许我感到伤心，因为你可能破坏了我们间的信任。&rdo;

她静静地看了我好一会儿。很奇怪，她似乎因此而心情好转，她几乎很快乐地问：&ldo;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做了坏事，你会伤心？&rdo;好像这样给了她某种她渴求的权利。

&ldo;是的。因为我很爱你，露西。&rdo;我说，我想这是我第一次这样明白地告诉她，&ldo;我不想伤害你，就像你也不想伤害我。我很抱歉。&rdo;

&ldo;没关系。&rdo;

她搅动奶昔，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高兴地宣称：&ldo;我知道你藏起来了。你瞒不过我，姨妈，我看到在你的衣柜里。柏莎做午饭时我找到了。它跟你的点三八口径的枪放在衣柜同一层。&rdo;

&ldo;你怎么知道那是把点三八？&rdo;我脱口而出。

&ldo;因为安迪也有一把。他是罗夫之前那一个。安迪的点三八挂在腰带上，就在这里。&rdo;她指指腰部，&ldo;他有间当铺，所以总是带把枪。他给我看他的枪，还告诉我怎么用。不过他先拿走所有的子弹，然后让我打电视。砰！砰！好神噢！砰！砰！&rdo;她的手指射向冰箱，&ldo;我比较喜欢他，但妈妈大概对他厌倦了。&rdo;

我明天要把她送回这样的家？我开始教她有关手枪的常识，告诉她手枪不是玩具，会伤人的。此时电话铃响了。

&ldo;噢，啊，&rdo;我起身时露西想起些什么，&ldo;你回家前外婆打过电话，打了两次。&rdo;

现在她是我最不想与之交谈的人。不论我多么善于隐藏情绪，她总是能立刻道破，而且紧逼不放。

&ldo;你好像很沮丧。&rdo;我们还没说两句，她就这样说。

&ldo;我只是很累。&rdo;我又用了这一招。

我仿佛看到她就在我面前，像往常一样坐在床上，背后垫了好几个枕头，电视开在低声。我的发色遗传自父亲，我母亲却是深黑发，现已变白的头发柔和地衬托出她的圆脸，厚厚的眼镜遮住了一双棕色的大眼睛。

&ldo;你当然累了。&rdo;她开始了，&ldo;你整天都在工作。那些里士满的恐怖案子，昨天也上了先驱报》，凯。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惊奇过。今天马蒂耐斯太太带报纸来的时候我才看到。我已经有一阵子没订星期天的报纸了，那么多的夹页、优惠券和广告，厚厚的一大叠，太烦人。报上有你的照片，所以马蒂耐斯太太才带给我看。&rdo;

我闷哼了一声。

&ldo;也不能算是认出你来，因为是在晚上，照得不清楚，但下面有你的名字，所以当然是你。也没戴顶帽子，凯。看起来当时在下雨，湿漉漉的天气真差，而你连顶帽子也不戴。枉费我替你织了那么多帽子，我可是怕你得肺炎才帮你织帽子，你却根本懒得戴‐‐&rdo;

&ldo;妈……&rdo;

她继续。

&ldo;妈！&rdo;

我无法忍受，今天更不成。即使我像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般干练，我妈还是把我当成五岁小孩，呆头呆脑地不知道如何应付雨天。

接下来是一连串问话，看我有没有好好吃，睡眠充不充分。

我突然打断她。&ldo;多萝茜好不好？&rdo;

她迟疑了一下。&ldo;嗯，我就是为这个打电话给你。&rdo;

我急忙找张椅子坐下。我母亲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她告诉我多萝茜飞到内华达州去结婚。

&ldo;为什么要去内华达州？&rdo;我愚蠢地问。

&ldo;你说，为什么你唯一的妹妹碰到这个只在电话里交谈过的作家，就突然在机场打电话给她母亲，说她要去内华达州结婚？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女儿会做出这样的事，真让人以为她的脑子都是糨糊……&rdo;

&ldo;哪种作家？&rdo;我看了露西一眼，她正看着我，脸色苍白。

&ldo;我不知道。她说他是画画的，我猜他替她的书画插画，几天前他们在迈阿密开会，当面讨论她正在写的书。别问我。他叫贾克柏&iddot;布兰克，犹太人，我知道他是，虽然多萝茜不肯说。为什么她会告诉她母亲，她要跟一个我从来没见过、年纪又大她一倍，画小孩图画的犹太人结婚？&rdo;

我可没有问她。

在又一次家庭危机中送露西回家是不可能的。每当多萝茜非得出城去参加编辑会议，从事资料收集，或去参加那些她一去就流连忘返的演讲时，露西就得延后回她母亲那里。她不得不留在外祖母家，直到那游荡的作家终于回家。是不是就因为我们容忍了她这种行为，所以她越来越不负责任，或许连露西也接受了。但私奔？上帝！

&ldo;她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rdo;我背对着露西，压低声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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