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第二次问他了。
谢麒依旧是那个回答:“没有。”
“骗人。”他说他什么都看到了。
谢麒往后靠着床梁,闭了眼,一只手覆了上去:“你看错了。”
成天想那些没用的。
灯影在打转儿,一圈又一圈,谢磷的眼中逐渐变得涣散,他将头埋进胳膊里,没再出声。
察觉到肩膀多了层重量,呼吸打落在脖颈,又细又痒。谢麒放下手,意识到他睡着以后,慢慢地张开手臂,架起他的一条胳膊,想把人挪到床上睡。
看着挺瘦,其实一点也不轻。
他帮他把外套脱了,随手扔在地上,又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床棉被,盖在他身上。
最后又把边角漏风的地方往里掖了掖。
“哥…”他喃喃低语。
谢麒没听清,一条腿还半跪在床上,他附身靠得近了些,问:“怎么了?”
“哥…子义。”他突然唤,讲话时唇瓣轻轻擦过他的耳边。
谢麒的思维有些迟缓,半天才将这个名字和记忆中的一张容貌对上号。
谢磷的手指突然从他的衣摆下钻了进去,压着他的腰往下按了按。
谢麒闷哼一声,胳膊失了力气,没撑住,然后眼前一黑,位置瞬间调转。
他的脸浮在他的额头上方,鼻尖与鼻尖,还不到半公分的距离。
“谢磷!”
突如其来的压制让谢麒有些恼。
谢磷忽然睁开眼,眸光还处于混沌状态,他抓住谢麒的手腕摁在身侧,盯着他看了几秒,唇,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窗外夜色浓重,月光如水,浸染了整面天际,逐渐朦胧,再朦胧,把大地车水马龙的声音覆盖,到耳边,只剩下彼此紧贴的呼吸和心跳,如岩浆一般,滚烫炙热。
掺杂着酒精的吻,又欲又生涩,从轻轻舔舐到一点一点往里试探,逐渐过界。
直到少年温热的舌越过缝隙,企图撬开他的牙齿,谢麒才猛然惊醒,几乎想也没想地推翻他。
乱了乱了乱了乱了……
有成百上千只蚂蚁在他脑袋里啃噬,麻痹着他神经中枢,让他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
同时他又在心底不断为对方越界的行径找借口搪塞,他只是睡糊涂了,认错了人。
他说过的,他觉得一个女孩很特别。
他只是认错了而已。
就是这样。
谢麒抬起手,手指慢慢插入自己的短发,摸到了湿漉漉的汗。
酒劲退了,摸到越来越滚烫的额头,脸,还有脖子。秋季的夜晚,烧得他如坠火窟,备受煎熬。
他转头看到床上正阂眼熟睡的少年,想起今晚的种种,懊恼地抓了把头发。
他是他哥。
他都做了什么。
倘若他的心思至今还没有灭,哪怕只剩微不足道的一丁点苗头,他都是在纵着他犯罪。
如果这样的话,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野草本就不该存在,覆灭再重燃,再以燎原的趋势疯长,倘若…不对,应该说,何其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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