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童:“只有一个法子。”
陆小凤:“什么法子?”
李神童:“赶快把你带来的那些箱子送去?”
陆小凤:“你也不知道她躲在哪里?”
李神童:“我也不知道。”
他叹息着,苦笑:“除了白花花的银子,和黄澄澄的金子,她简直六亲不认。”
陆小凤盯着他,足足盯了有一盏茶时分,忽然问:“你想不想挨揍?”
李神童当然不想。
陆小凤:“那么你就赶快把地上这些东西全都吃下去,只要被我发现你还剩下一块没有吃,我就要你后悔一辈子。
火锅撞翻了,酸菜、白肉、血肠,倒得满地都是,很快就结成了一层白油。
李神童苫着脸弯下腰时,陆小凤就慢慢的走了出去刚走出门就听见了他呕吐声。
夜已很深了,辉煌的灯火已寥落,辉煌的市镇也已被寒冷、黑暗笼罩。
冷风从冰河上吹过来,远方仿佛有狼群在呼号,凄凉惨厉的呼声,听得人心都冷透。
冷风儿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又坐在冰河上,等着看黑熊走过?
在她心目中,这只黑熊象征着什么?是不是象征着人类那种原始的欲望?
陆小凤觉得很难受,不仅是在为她难受,也在为自己难受。
为什么人类总是要被自己的欲望折磨?
天长酒楼里的灯还亮着,灯光从门缝里照出来,还带着—阵阵热呼呼的香气。
陆小凤却皱起了眉,他知道在里面等着他的,又是酸菜白肉血肠火锅,又是一个古怪的女孩子。
在这—瞬间,他恨不得也跑到冰河去等着看那只黑熊。
也就在这6瞬间他忽然看见一条人影从天长酒楼屋子后面掠出,身形一闪就消失在黑暗中。
这种轻功身法,甚至已不在陆小凤之下,这种地方谁有这么高明的轻功?
陆小凤又皱起了眉,门已开了,一双带笑的眼睛在门缝里看着他,吃吃的笑:“你‘总算还记得回来,我还以为你已死在那个女人的小肚子上了。”
热气腾腾的火锅,温到恰到好处的竹叶青,楚楚笑得很甜:“这酒还是我特地带来的……
陆小凤几乎又忍不住要逃出去,同样的酒菜和女人,已经让他受不了,何况连她们说的话都一模一样,下面她在说什么,他已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见一乏味的谈话,乏味的人……
他忽然跳起来:“快叫人送去,快。”
楚楚怔了怔:“快把什么东西送去?送到哪里去?”
陆小凤道:“快把箱子送到银钩赌坊去。”
七八丈宽长的屋子,已用木板隔成七八间。
最大的一间房里,摆着最大的一张床,铺着最厚的一床被。
陆小凤就躺在这张床上,盖着这张被,却还是冷得要命。
每个人都有情绪低落的时候,他也是人,在这种时候,他就会觉得自己总是会把所有的事都弄得一团糟,只恨不得先打自己三干八百个耳光,罚跪三百八十天,再买块豆腐来一头撞死。
外面有人在搬箱子,一面还打着呵欠,打着喷嚏。
三更半夜,把人从热被窝里叫出来搬箱子,这种人生好像也没多大意思,这些人为什么还不去死?
为什么要去死?
人活着,不但是种权利,也是一种义务,谁都没有权毁灭别人,也同样无权毁灭自己。
陆小凤翻了个身,只想早点睡着,可惜睡眼就像是女人一样,你越急着她☆陕点来,她来得越迟——人生中岂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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