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看着座上的大太太没个表示,索性继续火上加油,“从前的,老爷疼到心坎了,眼见人没了,也就丢开手,可见老爷没个长性。如今这个这般宠着,老奴琢磨着想,怕是母凭子贵。太太您再好性子,也得为小少爷想想!”
大太太听是听了,却没个表态,沉思半晌,懒懒地回道:“今个因你是我身边得力之人,我就当没听见,外面漏了嘴,我可保不住你,我人也乏了,先退下吧。”
“这……”老妇还想说什么,看到太太望过来的眼神,硬生生忍住了,告声罪退了下去。
大太太看了看合上的门,起身走进里屋,很多时候当家并不需要事事躬亲,有的是人会帮她顶上,不用她操心,不过她推一把也是好的,“去,让人将新近收入府里的轻罗绢和南海珍珠均一些出来,送到四夫人那,就说我觉得十一这孩子伶俐,送与他做灯节时的新装。”
“是。”
若说起这灯节,时间正好在微生忆涟前世所说的八月十五,上一世是月圆人团圆,月下家宴,游子思乡。这一世却换了个说法,秋风起百花谢,月到圆时,灯花下。那一天有着最是热闹的灯节,月下,灯火阑珊,是最为人们所喜爱的节日之一。据说就是神仙也受不了那满城花灯的诱惑,年年下凡间与凡人同乐。
雁城,作为燕国最大的城市之一,灯节的美丽闻名于整个燕国,而在微生忆涟看来,那天晚上也是儿童拐卖最猖獗的时候,虽说他现在的样子不怕这个,但保不齐有些瞎眼的,被糊里糊涂地抓去,卖了给人做小厮,那多冤呀。
所以那天,微生忆涟极不想出门,再美,美得过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吗?可是看到一群兴奋的萝卜头,不得不逼着自己满脸喜洋洋,他终于明白柯南的心情了。
耐着性子由盈兴将他打扮一新,规规矩矩地到主屋请安,再次感受一次微生祈日带给大家的震撼。虽然他只是震撼于微生祈日的一身服饰,天价呀,这长相这打扮得招多少拐子!微生忆涟对于祈日的样子倒是没多少感觉,废话,对着一张美女脸蛋,他要是能发花痴,那就是心理有问题!最后审视了一下他前后左右的护院、丫鬟、小厮,他还是挺安全的,豁出去了,走!
满城各异的花灯,熙熙攘攘的人群,古香古色的建筑,微生忆涟一路走一路看倒也不觉得无聊,跟着保护的奴才们也都暗暗赞叹,自家小主子就是有大家风范,既不疯跑也不乱窜,安安静静地呆在众人保护之下,不用费神,大家也乐得可以偷空欣赏花灯。
“公子,要不要往城南走走,那里接着淮河,最是热闹,不仅可以看现在头顶上挂的灯,还能看水中的花灯,您要不要去亲自放一盏?”
对着盈兴,微生忆涟总是要多出几分温和,不仅因为她服侍自己最久,又尽心,光那份迷影草的功劳,就被他高看几分,“不了,人太多,闹腾得慌,走了半晌,找地歇歇脚吧。”
“是。”
他们所在的地方,虽然不是城南,却也拥挤得要命,眼看茶楼就在眼前,却怎么也过不去,微生忆涟实在是不能想象,最热闹的城南该是什么光景。算了,挤不过去就顺着人流慢慢挪吧,他本就不累,只是找借口罢了。
移了半晌,他们终于到了茶楼门口,激动得微生忆涟都想喊万岁,群众的力量实在太伟大!
就在他忍不住冲进茶楼的一霎那,轰一声响起,一阵大风吹过,竟然硬生生吹灭了半城的花灯,眼前瞬间暗淡下来,大伙哪见过这种状况,一时间,哭声,喊叫声混成一团,大家相互推搡,乱作一团。微生忆涟一个六岁的小孩,哪里抵得过这种推力,别说走了,硬生生被人流推了老远,没被人踩在脚下,他就感谢老天了。渐渐的人群安定下来,微生忆涟好不容易在一小块地方站稳脚跟,偏偏又一阵大风,顿时满城一片漆黑,刚刚缓过神来的人们又乱涌一气,微生忆涟只能认命地被人潮推着走,忽忽悠悠的,背后被人猛力一推,浑身一松,咦?这是?!
月下灯花(下)
借着月光,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狭小黑暗的巷子,巷子里泛着一股恶臭,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楼群,飘渺的歌声,放浪的笑语,更别说高楼上擦红抹绿的身影,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花街后巷吧,他怎么到这了?
不等微生忆涟多想,一阵脚步声在小巷中响起,微生忆涟果断地眼一闭装晕,脚步声渐渐近了,直到他面前停了下来,“咦?这有个娃。”
另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刚出了好大一阵乱子,你又不是不知,想来是被人推到这撞晕的吧,老刘你来看看。”
又是一阵脚步声,一只手挑高他的下巴,“样子不行,本来我看到一个模样顶好的,谁知一阵风,坏了我的大事,你别说,这身衣服不错,怕也是富家的小公子。”
尖细的声音在耳边放大,“是不怎么样,刚才看到牛二从城南带回来的人,我的妈呀,都没见过这么好的,那模样,他老牛家烧了什么香!光那身衣服这个就没得比!“
“哎哟,我说大姑,你就别贫了,咱赶快收罗收罗,看有什么值钱的,完了赶快回家去,今个这灯节呀,我觉得邪门着呢!”
“哎,对!”
微生忆涟感觉到三双手在他身上东摸西拽,发饰被撤掉了,脖子上的如意锁没了,手上的脚上的链子去了,最夸张的是把他的外衣都脱了,“快走快走!”
等悉悉索索的声音远去,微生忆涟睁开眼睛,又观察了半晌,好不容易坐起身来,小巷深处又有了动静,这还有完没完呀!继续晕倒。
“咦,小虎哥,前面有个人。”声音嫩嫩的,“样子像被人给劫过。”
“真是倒霉,又被人抢了先,走吧走吧。”
“呀!”微生忆涟猛地坐起来,将众人唬了一大跳,看起来年纪最大的小乞丐跳到微生忆涟面前,怒气冲冲地吼:“你有病呀!”
微生忆涟用手拨拨凌乱的头发,摆出一副自认为最和善的表情,斯斯文文地一鞠躬,“在下这厢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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