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前草长在山脚,他一去一回的,就当是他的辛苦费好了。
寂行估摸着差不多了,微抬下颌示意道:手放到这里来。
饮花也就又换回右手,左手翻过来伸到桌上搭好,整个人跟着将身子扭转过来。
寂行见她的姿态扭着,自己却还浑然不觉,淡淡笑了下,问: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饮花看了眼那里头的绿色汁液,噫弄了还得去洗手。
那就劳烦你了!
寂行不戳破她的心思,低头悉心做起事来。
他将捣碎的车前草碎叶连同汁液一起挖出来一些,在她的腕上敷好,动作小心翼翼的,神情也严肃,像是在侍弄什么珍贵的花草。
许是沾了水的缘故,从碎叶的空隙里,饮花感受到他的指腹有些凉意,碰到还有些惬意,但他越是小心,肿胀处便越是有隔靴搔痒的难耐。
饮花忍不住后缩:你别这么轻。
要重一点?寂行微微俯首靠近,对着患处呼了口气,重一点的话,不会疼吗?
饮花没忍住又瑟缩一下,耳尖攀上一抹热度。
原本就被她抓破了一点,涂上药就会有轻微的痛感,但比起这个,似乎他的靠近更加让她难以忍受。
可以了。
饮花说着就欲收回手,寂行怕她把刚敷上去的药弄掉,下意识快速制住她的手臂。
他的掌心像攒着一团火,比指腹烫得多。
饮花被摁着难以动弹,抬脚轻轻踢了他一下:喂。
寂行这才似初初反应过来,立时松开了手,嘱咐道:药就放这里了,你留着用,晚点会有人将艾草送来,你睡前记得熏上。
你要走了吗?饮花问。
寂行微愣:还有哪里被咬了吗?
饮花眨两下眼,微微侧过头,颈线随之露出个漂亮的弧度,原本还能靠衣领稍稍遮挡的地方显露出来,微红的小点就长在那处洁净无瑕的肌肤上,好不可怜。
寂行只看了一眼便瞧向别的地方。
这里你自己涂。
好吧,饮花并不为难他,状似无意地抬手挠了挠那个位置,浑不在意地说,多谢你了,去忙吧。
她说完,留心着寂行的动作。
他约莫是犹豫了一下,随后毫不拖泥带水地往外走去,饮花心头正闷,那人又走回到她面前。
我替你把罗帐挂好?
饮花压下嘴角的笑意,点了点头。
寂行仿若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轻车熟路就找出她的物品所在,将罗帐挂好才真正离开,走之前又叮嘱了一番不要开窗之类的话。
饮花也都一一应了,等人离去,她望着手上敷过药的地方有些出神。
从前爱逗他,她是坦然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会开始注意分寸,他们之间有的玩笑开不得,有的接触碰不得。
但她如今依然想接近他,依然想撩惹他。
不是因为将他看做兄长,也不是因为当他是自小长大的挚友。
只因他是寂行。
雁娘与寂归可以,她与寂行,又为什么不可以?
彻夜的自我叩问还是有些好结果,比如她想明白了一些事,许多无来由的东西都忽然云开见月明,自此找到了答案。
只是代价着实高昂,这一点让她高兴且烦恼,毕竟这几个包真的很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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