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矜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抬不起头来,陆执的那句“他敢亲么”却还锲而不舍地盘旋在脑袋上空,让头脑一阵阵发懵,眼前发晕,以至于脚下都开始跟着有些飘飘然。
他想,只要陆哥不生气,他有什么不敢亲的,他能把人嘴巴亲肿!他凶着呢!
因此,闻听江进的话,池矜献心中一激灵,异常激动地抬头了,像要获得什么期许一般。
陆执站在原地,还面不改色地直视着池矜献,待人眼睛发亮地看过去,他才将视线轻飘飘地移开收回,颇为云淡风轻地瞟了眼江进。
特像那天他站在教学楼底下用极其淡漠的语气在池矜献头顶问“只是亲了?”那般一样无所谓。
而后,陆执又重新将焦点放在了池矜献身上,带着股审视,还带着股漫不经心,如果他要是再动动眉梢,说不定还能再带上一抹戏谑!
池矜献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昨晚陆执生气都没跟自己聊天的记忆瞬间回笼,今天都还没哄人得到原谅呢,他不敢造作了,忙摆手结巴说道:“我不、我不敢啊!我不敢!……不敢的。”越说声音越小,底气不足。
陆执不在原地站了,转身迈腿往食堂走,期间还给了江进一个堪称“看吧,就说他不敢”的眼神。江进微怔,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只看戏没看成颇为可惜似的“啧”了声。
池矜献连忙抬腿跟上。
心里敢亲身体不敢,而且经此插曲池矜献还记起了自己昨天所犯下的罪行,书包里的小玩意儿还没送出去呢。
吃饭的时候,他先把陆执的饭打好,旋即坐在对面,在江进还没回来之前,小声道:“陆哥你还生气么?”
陆执擦拭筷子,闻言看他,明知故问道:“生什么气。”
“诶呀别生气了嘛。”池矜献把自己餐盘里的肉夹给他,用哄男朋友的语气道:“你昨天都没有理我。我错了,我以后不那样了。”
陆执垂着眸子,用筷子挡住他还想往自己餐盘里夹第二次肉的举动,没有很快应话,不知在想什么。
只先说了句:“自己吃。省得你又说要饿死。”
“陆哥。”不自觉的,池矜献的声音里似乎就带上了点撒娇的意味。
江进一来,还以为他俩之间发生了什么,惊讶道:“干嘛呢怎么这样说话?”
池矜献立马说没事没事,低头安静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就最近,江进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虽然池矜献老是跟着他们蹭饭,但他可从来不认为陆执会和池矜献谈恋爱,陆执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但也正是因此,江进才越发觉得自己像个多余人的感觉很奇怪,难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衣服洗了么?”恰在这时陆执出声了。
江进还以为他跟自己说话,抬眸刚要“嗯?”,就见池矜献抬头,立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应道:“洗啦!特别干净!我今天穿的新的!”
陆执:“嗯。”
池矜献用筷子尖拨了拨盘子里的米饭,求教般地问:“可是陆哥,我昨天把校服脱下来里里外外看了好几遍,很干净的,哪里脏了呀?”
陆执垂着眼睫,不让任何人可以看到他眼里的东西,静默片刻,只平静道:“吃饭。”
池矜献:“嗷。好。”后便真的一句话也不再说了。
江进单手托腮,一手拿筷,两颗眼珠子在两道身影上来回挪了挪,确定了,这两人之间真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吃完饭,班里的同学已经回来了一多半,江百晓正在讲台角落接水,见到池矜献回来,他还朝着后门举了举手里的杯子,喊道:“你的杯子在这。”
“啊,百晓你太好了。”池矜献随手抓起陆执的杯子跑上讲台,打算自己接——没人敢动陆执的东西,哪怕是江百晓顺便给池矜献接水的时候,也不敢让陆执的杯子跟着顺便,只有池矜献敢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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