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有分身术,既然要陪着乐乐,当然就要冷落庄梓俞了,再说,他好哥哥那么多,程远方他们一堆数都数不过来,哪里需要我。”
齐瑾说着,余光看到他哥又准备开口说一通长篇大论,忙继续说:“哥其实这跟我的病也有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发高烧之后,看到小鱼心里就不舒服,那种感觉跟奇怪,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行了。”齐淮当齐瑾在胡乱找理由,粗鲁的薅了一把,“别胡说八道。”
“我没有……”
“上去吧。”齐淮催促人上楼,可等齐瑾迈步后,他又看着人的背影说:“你跟程家公子打架的事,是小俞透露给我知道的。”
他说:“小瑾,交新朋友是好事,不管对方是谁哥都不会阻拦你,但是你一定要知道轻重,不要做过分的事。”
齐瑾正想问什么是过分的事。
齐淮在他身后沉沉说:“哥希望你能永远要把你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爸妈现在的年纪都不轻了,替你的病操心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一些,我……”
背对着齐淮的齐瑾眼里黑黑沉沉。
片刻后,他回头开朗笑说:“哥,你放心!”
他收回视线往楼上走,眼底清明坚定,一字一句说:“我会把我的命放在第一位。”
那个时候,齐淮还不明白这个“命”代表的是什么,只是得到了弟弟的承诺后,心里终于放心了些,好歹压下一半儿因为林有乐入读南泽后带来一系列变故而生起得担忧。
而齐瑾呢?
他走进自己房间的浴室,旋开花洒开关,把贴在边上的钥匙取出来。
他打开了那扇上了铁链大锁的门。
遮光窗帘把屋内掩得严严实实,一点光都不透。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打开,黑漆漆中还透着一股尘封的陈旧气息。
他摸到灯的按钮开关,摁下。
房间亮起来。
墙上几乎挂满了照片,还有写生涂鸦。
全部是一个人。
从幼时到年少。
那张稚嫩的脸一点点染上熟悉的痕迹。
不管是撩着裤腿一身泥的坐在田埂上吃红薯,还是挂着上半身穿一条小裤衩在河里游泳,小小的林有乐戴着红领巾手中拿着奖状,有朝霞晚霞映在他脸上,也有狂风细雨下抱着小书包举步维艰。
齐瑾回想起来……
那时候还真是疯魔。
也不怪他爸妈跟哥哥会担心害怕。
只是他确实亟需一些东西来保证。
他不敢去改变历史轨迹,又被父母强行带回来,只能靠这些东西来给予自己真实感,甚至晚上都要睡在这,三更半夜也要把灯开得最亮。
他要在每次噩梦中醒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他健健康康的乐乐。
不是那张流干了血苍白的脸,不是那永远闭上的好看的眼睛,也不是那紧紧攥成拳头、再也不会握住他的手。
在放弃抵抗、任由欧阳拓海对自己进行心理干预前,齐瑾给自己下了几重暗示:绝对不能暴露重生的事,然后就是林有乐、林有乐、林有乐。
他要让自己努力学习,不做任何坏事,不跟坏学生在一起。
他让自己记住在开学第二天去打球、并且拦住那个飞出场外的篮球。
他学会煮饭做菜,学会养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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