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有些红,看着像害羞,又像在难为情。
洛真的眉蹙了蹙,没有再问下去。
她看着宁柔去浴室洗手,等人出来,才将手里的铃铛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
“我在墙底看到的,桌边和床头也有。”
宁柔看见铃铛的瞬间,神色微微变了变,脑海里涌出些遗忘了很久的回忆。
宁宝宝从出生起身体就不好,总是容易哭,因为体质差,哭声也比普通孩子小。
她那时耳朵正生着病,白天做饭、晚上洗衣服的时候,常常听不见女儿的声音。
没办法,就只能买来这些铃铛挂在家里的各个地方,再用绳子将铃铛和女儿的手系在一起。
这样一来,宁宝宝只要晃一下手,她就能及时发现问题。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宁宝宝能够咿咿呀呀的叫妈妈,再后来,宁宝宝又学会了走路,她也不再需要这些铃铛,便将铃铛中间的芯都摘了下来。
那一段时光,可以说是这五年里最艰难的日子。
那些铃铛,既见证了生活的苦,也见证了她和宁宝宝依偎存活的爱。
每一次搬家,她都会将它们带走,然后挂在最初始的位置。
此刻听见洛真的问题,她踌躇了会儿,才给出回答。
“是宝宝小时候的玩具。”
“那会儿她不会走路,我不能时时看着她,怕她从床上掉下来,就放个垫子在地上,让她在地上玩。”
“铃铛挂的太高,她抓不着,所以多挂了些在底下。”
宁柔怕洛真担心,没有说自己耳朵生病的事。
她的回答,都是真话。
对于年幼的宁宝宝来说,大部分时候,那些被风一吹,就发出声音的铃铛,的确就是个小玩具——
能让她立刻见到妈妈的小玩具。
很合理的解释,洛真没有再怀疑,但垃圾桶里那个空了瓶的止痛药,仍成了她心里的一个小疙瘩。
她还想问,但也知道自己不能一次问得太多。
纠结了两分钟,终是什么都没说。
两人说话的短暂功夫,屋外传来一阵嗵嗵嗵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搬东西,还能听见纸盒在地上摩擦的声响。
不等来人敲门,宁柔就主动将房门打了开来。
没多会儿,两个身穿工作服的男人就抬着一个长方形的大纸盒进了屋。
洛真站在床侧,将包装盒上的字看得一清二楚——
是空调。
宁柔提前下班,居然是去了电器店买空调。
一天打两份工、辛辛苦苦赚钱、省吃俭用供女儿上学看病、舍不得吃也舍不得穿的宁柔,却为了她,第一次给家里装了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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