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暮长退下后并没有急着回去休息,先是秘密召集了自己手里的人,将这些时日漏掉的各国信息都听了一遍,又将人手筛选了一番,再安排人去临近王府的街市,进了一处行老和牙嫂(相当于介绍家政的中介)聚集的茶坊。
步天行进房间去瞧了瞧傅雪。
他到此刻还是难以将这一动不动的病秧子和从前那个精力旺盛使劲砸东西的明负雪联系起来。
倒是承接了那日街市里她挥簪自尽的画面。
他禁不住想,这双眼睁开之时,瞧见他的眼神是一如从前的痴怨,还是那日的鄙薄厌憎?
竟叫他心中隐隐生了一丝难以理解的期待……
他转身走到门边这才问道“她为何还未醒?”
芳官福了一礼小声道“禀王爷,侧妃这会是精神不济睡过去了。”
步天行回头瞧了傅雪一眼,又回转至床边,俯下身听她呼吸虽弱但均匀,确实像是睡着了的样子,这才安下心来“醒了唤人来报。”
芳官应了是。
管事渚清将需要的药材都备好了,恭敬的送到了芳官的手里,芳官道了谢,又悄摸换了药,这才要文杏寻摸园中的小厨房将药煎了。
中药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栖雪苑。
傅雪把药喝下,又过了许久,才缓过劲来,轻声叹道“这次的分量就多加了那么一丁点,结果差点没挺到上轿辇。”天知道她使了多大的毅力才让自己保持了一些清醒。
芳官忍了忍,没说话。
傅雪瞧了瞧她要埋怨的脸色,急忙岔开话题“东西都带进来了?”
芳官点了点头“都藏好了。”那时兵荒马乱,哪怕藏了刀都能带进来。
她与文杏两个大活人堂而皇之的跟了进来,到现在也没人过问一声。
但若是‘晕厥’的过早,就没有这种效果了。
傅雪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只觉得腰酸腿软“扶我起来走走。”
文杏与芳官一左一右架着她在屋内转圈“方才王爷来过,说是娘子醒了要知会他。”
“可别……”傅雪烦躁道“若不是肚子会饿,我就一直装死了。”
“那我让人安排些吃食来。”
傅雪摸摸肚子,在饿肚子和惊动步天行之间艰难的做选择,心下一横“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总不能一直折磨我自己,我要吃饭。”
她说完摸回床上倚着,吩咐道“一会步天行八成要来,我少不得要演一场戏。”又寻思着自己到底不是演员,演技没那么精湛,以前的明负雪是什么样,她不了解,没法按着明负雪的性子演。
干脆便放飞自我,再配合一些话术。
“若今后有人问我为何与从前不同,就说我曾经差点死在板子下,发热烧坏了脑袋,从前的事都记不得了,再加上吃了许多苦,性子就变了。”想了想自己一会要扮演的角色,又补充道“记住,我得病是因为被刺杀的多了,日日担惊受怕引起的。”
她在席暮长那吃了没有原主记忆的亏,这次就晓得要未雨绸缪。
毕竟一个步天行,一个明雪颜,都与明负雪共同生活过,很容易发现不对。
芳官和文杏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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