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她撇嘴,懒得再搭理他,拖了外套跟鞋子,径直躺到了床上,顿了顿,不忘叮嘱他:“一会儿吃完饭记得叫醒我,我带他出去玩一玩,你好好休息。”
“知道了。”男人侧首,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眼睛都熬的通红了,没一头栽到床上睡过去就不错了,居然还有心情叮嘱这叮嘱那的……
白溪的确是困狠了,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可是,却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梦里雾气昭昭,她走在一条很长很长的泥土小径上,四周一片漆黑,眼前的小径曲曲折折,一直蔓延到了看不到边际的黑暗中去。
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刺骨的寒,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疾步向前走着,走着走着,忽然看到一件染血的男士衬衫,妖冶的血红染透了大半个衬衫,就那么被挂在一根树枝上,随风左右摇摆着,恍如地狱使者的勾魂信物一般。
她吓了一跳,僵硬的站在原地不敢动一下,冰凉的酥麻感顺着脊椎一路蔓延上来,将她光洁的额头逼出了一片细密的冷汗,被风一吹,冷的直打颤。
“苏少谦——”她大喊。
没有人回应她,只有凛冽的寒风在耳畔呼啸。
“苏少谦!”她怕极了,双手围在唇边,又大声喊了一声。
“白溪?”身畔,忽然传来莫霖轻柔的一声唤。
她转过身来,见莫霖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洁白手术服,站在茫茫无际的夜色中吃惊的看着她:“你在找少谦么?”
她连忙点头:“嗯,我来苏少谦。”
“可是他已经死了啊……”
莫霖低声叹气:“你忘记了吗?他得了癌症,去年就死掉了啊。”
可是他已经死了啊……
他得了癌症,去年就死掉了啊……
白溪呆呆看着他,双腿忽然失去了力气一样陡然跪了下去,脚下,安静的躺着一具尸体,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身形……
是苏少谦。
她抖着手,碰了碰他苍白到了极点的脸颊,冰一样的触感瞬间瓦解了她仅剩不多的坚强,她崩溃,眼泪控制不住的簌簌落了下来:“苏少谦,苏少谦你醒醒……你别吓我……苏少谦……”
她抱着怀中冰冷的尸体,哭的绝望而崩溃,好像整个世界都下起了茫茫大雪一样,冰雪残忍的屠戮了所有的生命,只剩下她一个人,被孤独、恐惧和疼痛所淹没……
巨大的感情起伏让她挣脱了梦境的束缚,意识陡然回笼,风雪的呼啸渐渐被孩童稚嫩的笑声取代,无边的黑暗渐渐转为明亮的有些刺目的阳光,漫天飞扬的血红渐渐消散成雪白刺目的天花板……
她猛然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一手捂着砰砰狂跳的心脏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那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她清醒了过来,梦境中的撕心裂肺、崩溃绝望的感觉仍旧清晰的存在着。
她动作幅度太大,以至于惊到了临床的一大一小,花生咯咯的笑声戛然而止,苏少谦唇角淡淡的弧度也微微淡了下来,侧首看她:“吵到你了?”
她捂着胸口,心虚仍旧难以平复,喉咙哽咽的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用力摇头。
苏少谦怔了怔,将花生从腿上抱了下来放到一边,下床走到她身边,见她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忍不住皱眉:“不舒服?”
她忽然拉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拉到了自己身边,一手紧紧的抱住了他窄瘦的腰,耳畔贴在他胸膛处,听到他砰砰有力的心跳声,眼泪忽然毫无预警的落了下来。
滚烫的泪眨眼间浸湿了男人薄薄的病患服,苏少谦窒了窒,一手扣住她手腕想要将她拉开好看看她的脸,她却更用力的收紧,整张脸都埋进了他胸膛里,哽咽的全身颤抖,几乎喘不过气来。
【作者题外话】:一更~~~
 ;。。。 ; ; 白溪包笼包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下,视线也有一瞬间的失神,可眨眼,她就又恢复了过来:“花生他不会在乎这些的,就算……就算将来他因为这个而恨我,我也认了,反正……”
她转头,对他微微一笑:“我这辈子做的错事太多,欠的债也太多,慢慢还就是了。”
她笑的那样从容而镇定,却难掩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失落。
季洛安所有的不支持与反对,瞬间哽在了喉咙中,再也说不出来。
他不了解白溪的过去,他从来不问,她也从来不主动跟他说,可哪怕是不知道,却也能感觉出来,从她当初穿着睡衣、赤着脚、双颊红肿的奔跑在圣诞夜的夜晚的时候,从她带着腹中的孩子悄无声息的离开a市的时候,他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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