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齐声正在做工,他看她关上门,问她:“要出、出门吗?”
姚春娘点了点头:“我去一趟周梅梅家。”
齐声道:“去看逢、逢春?”
姚春娘诧异道:“你怎么晓得,你知道逢春的事儿吗?”
齐声“嗯”了声。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齐声愣了下:“我以、以为你知、知道。”
“我才知道呢。”姚春娘说,而后丢下一句“我去了”就急匆匆走了。
姚春娘自己一身烂名声,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主动踏进同样背着臭名声的周梅梅的院子。
周梅梅家的院子门半掩着,少见地没敞开迎客。
姚春娘去的时候,先站在门口竖起耳朵听了听院里有没有男人的声音,没听见男人声,到听见逢春和周梅梅的声音。
“你脑袋上这里没有头发。”
“那是疤,笨死了,在你头上砍两刀落个疤也长不出头发。”
“谁砍的,你自己砍的吗?”
“……蠢东西,你会拿刀砍自己吗?自然是别人砍的。”
“我不是蠢东西。”
“是啊,你不蠢,那这世上就没聪明人了。”
两人聊得很是和睦,姚春娘路上所想的逢春或许会被周梅梅欺负的画面并没出现。
她推门进去,看见周梅梅弯腰低头站在院角边,身边凳子上放着个盆,正在洗头发。
逢春手里拿着水瓢,正一点一点往她脑袋上淋水,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向院子门口,惊喜道:“春娘!你怎么来了!”
姚春娘看了看满脸笑的逢春,又偏头看了眼她身后的周梅梅,还没来得及说话,周梅梅就抢先道:“娘什么娘,赶紧淋水,沫子都进眼睛了。”
逢春被她凶了两句,呆头巴脑地“哦”了一声,从盆里舀了热水听话地继续往她发上淋。
姚春娘看了眼院外,见没人,关上门进来。她走近后,瞧见周梅梅低着的脑袋上的确有两道交错狰狞的长疤。
而逢春也没好到哪去,她脸上和手臂上同样有好些红肿和淤青。
姚春娘皱了皱眉头,干站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逢春倒是很高兴:“春娘你等等,马上就洗完了。”
说着,逢春像是嫌周梅梅洗得慢,伸手在她头发上抓了抓,帮她清沫子。
周梅梅拍开她的手,拧了拧头发,拿起肩上的帕子擦干脸上的水,偏头瞥了姚春娘一眼:“哟,小寡妇上门,稀客啊。”
姚春娘难得没回嘴,只道:“我是来看逢春的。”
她说着,想冲逢春笑笑,但看着逢春脸上的淤青却又笑不出来:“疼不疼?你出了事儿,怎么不来找我呢?”
逢春憨笑了两声,只回了前面那句话:“梅姨帮我擦了药,已经不疼了。”
几天不见,竟然连姨都叫上了。
周梅梅一边擦头发,一边和姚春娘道:“可惜了你这张脸和好身段,我还以为你想通了,要和姐姐一起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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