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刮了胡子,把脸擦干净,穿上衣服,刚要出门,看见门锁上有钥匙,但已经说了要让罗娜帮我选衣服,就不要锁门了吧。我回到屋子里,环视一周看见床另一边的墙上,内嵌了一个保险箱,便将鸢尾花箱塞了进去,设了密码,认为安全无忧了,这才轻衍上房门向餐厅走去。
早餐很简单,应该和当地人吃的早餐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可以看出在烹调的时候颇下工夫,摆放得也很美观漂亮。我喝了一杯清水,坐在那里等其他人。
十分钟过后,一位女佣走过来问我是否不合胃口,如果不喜欢,可以另外准备其他的样式。我说我还不饿,想等一下再吃。为了让她相信,我顺手拿起手边的报纸假装阅读起来。大家族的人果然是不一样,就连这报纸也能看得出是经过熨烫的,上面还留有少许的余温。
大约有半个小时,报纸上能看懂的文章我已经全部浏览一遍了,英国的报纸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可阅读性,毕竟是个国土不大,人口又较少的地方。唯一比较吸引我的就是有个民间人士弄了一个什么民意调查,声称有一半的苏格兰人都希望苏格兰独立出来。看来每个国家,都有自己需要担忧的问题。
刘先生,您是想等夫人和艾而菲管家一起用餐吗?
哦?莱布德斯家都是管家和主人一起用餐的吗?
恩,之前不是,自从老爷卧床之后,妇人便吩咐艾而菲管家与家人一起用餐,赶上泽多律师在这里过夜的时候,也会一起吃饭。
那我就等他们一起吃吧。
对不起,夫人和艾而菲管家今天不吃早餐了。
我觉得奇怪,便放下手中的报纸并问她说:
为什么?是我起的晚了?
不是的,夫人与埃尔菲管家在桑普管家生前的房间里处理事情呢。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一般,我顿时间感到大脑麻痹,无法思考,甚至觉得空气也随之凝结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的声音很小,仿佛是在心里默念,我很希望是眼前这个不懂事的小女佣用错了词语,或是我的听力出了问题。
他们在桑普管家生前的房间里,桑普管家,今天早上……被发现已经去世了。
我蹭地一下站起来,大声地吼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显然是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双手护在胸前,不停地发抖,圆圆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在等我下一步的动作。我缓和了一下情绪,尽量放低自己的声音。
对不起,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夫人吩咐的,说不要打扰您。
我没有说话,只是快速地推开门跑了出去。
第四章
来到桑普的房间,屋子里只剩下辛蒂一个人了。我看见桑普老先生安详地躺在昨天的那把椅子上,他的面前,有一盘饼干,和我们昨天下的那盘棋。眼前的一切,都和昨天我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我再也没有机会做下来聆听这位智者的循循教诲了,再也看不到他微笑着用皇后换士兵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流下了泪水,这是我遭遇不幸以来第一次哭泣,那是因为这位谜一般的老人,对我的影响和教导实在是太难忘了。与他倾谈的几个小时里,我学到大学四年都学不到的东西。如果能早一点认识他,我相信我的世界观将会与现在截然不同。
先生,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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