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犯什么病了!”鬼见愁也不白给,一把抱住徐国柱的腿,也将他扳倒。
徐国柱倒在地上也没闲着,冲着鬼见愁的脑袋就踹。鬼见愁忙护住脸,刚要起身,正看见徐国柱举着一个花瓶砸了下来。
哗!这一下可够狠的,土陶的花瓶在鬼见愁身上砸得破碎。要不是他护住了头,估计就一脸花了。
“我去你妈的!”鬼见愁猛地扑了过来,双手掐住了徐国柱的脖子。徐国柱人高马大,一翻身就把鬼见愁压在底下。两个人在办公室里缠斗起来。铁锹刚闯进门要帮手,就被鬼见愁骂了出去。
“孙子,我弄死你丫挺的。”徐国柱掐着鬼见愁的脖子,不断发力。鬼见愁的脸憋得通红,不断用拳击打着徐国柱的左肋。徐国柱疼痛难忍,这才放手,但刚一放手,鬼见愁又把他压在下面。
“大棍子,你丫到底什么意思!”鬼见愁的头皮蹭破了,鲜血直流。
徐国柱的嘴角也破了,气喘吁吁地瞪着鬼见愁:“你……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鬼见愁也累了,松手把他放开,站起身来,后退了两步。“你真想听吗?”他问。
“废话!说!你到底……”徐国柱犹豫了半天,“动没动过她?”
鬼见愁见他问这个,笑了:“你的女人,我不动。但她这些年所有的花销,包括那间花店,都是我给的。”
“你在控制她?”徐国柱问。
“对,我是控制着她。”鬼见愁回答。
“为什么!”徐国柱质问。
“因为我愿意,我有能力养活她!”鬼见愁挑衅着。
“我操你妈,你丫那些脏钱!这些年我是不是对你太客气了!”徐国柱火了。
“你甭跟我这儿气势汹汹的,我不吃你这套!”鬼见愁也提高了嗓音,“脏钱?那什么钱干净的呢?你们挣的就干净,我们的就脏?大棍子,你别他妈天真了。这个花店就是个摆设,我就要让她老老实实地待在里边。要不,你丫会有炮友吗?”他直接把事情挑明。
“我操你大爷的,你一直在监视我?”徐国柱气得发抖。
“我犯不着,我是为了还你的人情。”鬼见愁说。
“去你妈的,我不用你还!”徐国柱说,“你放了她,我就不再找你麻烦。”
“现在不行,我以后会放了她。”鬼见愁说。
“她欠你多少钱,我还!”徐国柱说。
“她一分不欠,是你欠我钱。我每年给她十万,你算算,现在都多少钱了。”鬼见愁说,“你一年能干她几次啊,你算算,比他妈‘空姐儿’都贵!”
“你……”徐国柱气得发抖,“那些照片是你拍的?”他问。
“是我拍的。”鬼见愁理直气壮。
“你想干什么!让我放弃那个案子?”徐国柱问。
“是的,这只是第一步。”鬼见愁直来直去。
“你以为这样有用吗?”徐国柱问。
“棍子,听我一句劝。趁着现在我这个层面还能解决,就赶紧放手,要是换了别人,我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样。”鬼见愁说。
“你这是在威胁我?”徐国柱皱眉。
“我没必要威胁你,你是什么人我知道。”鬼见愁说,“因为敬着你,所以这些年来我和兄弟们一直守着规矩,但现在的新人,可不会再讲老理儿。”他严肃地说。
“你甭跟我这儿吹牛×,流氓就是流氓,永远上不了台面儿。我不怕你挖我的事儿,大不了我脱了这身衣服,但你可得小心点儿,要是玩儿出了圈,就肯定得挨办!”徐国柱说。
鬼见愁看着他,叹了口气。“你就是自己无所谓,也该想想花儿。”他的眼神冰冷,“棍子……我也是身不由己。”他也叹了口气。
雨后的阳光一片灿烂,但徐国柱眼前,却是一片黑暗。他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穿过摩肩接踵的人群,扑面而来的喧嚣在他身后消散。他步行来到北菜园街,到一个老字号要了一碗炒肝,但没吃两口就泪流满面。他拿劣质的餐巾纸努力地胡噜着脸,弄得满脸纸毛。他再也吃不下去,跌跌撞撞地走出门,在一个破旧的小巷中痛哭流涕。有人驻足观望,他也不管不顾。生活、工作、感情,他即将一无所有。那曾经妄想的一束光亮,在此刻也像花姐门前的声控灯般转瞬即逝。他仿佛站在沙漠里,遥望着孤独的无尽无头,而自己曾经幻想那重新开启的生活,其实根本没有敞开过大门。他在这个炎炎夏日,寒冷到浑身颤抖,脚下像踩了棉花一样,轻飘飘的,根本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在护城河旁,他颤颤巍巍地从兜儿里拿出一串钥匙,奋力地扔了出去。他看着水面溅起的浪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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