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驱尸人,居然舍得掉白荧血……太可笑了……”两齐说着便笑了,那声音像是憋在喉中吐不出来似的,折磨着旁人的耳朵,把话也拆得断断续续,“上回我觉得不对,才挖开来看看……居然,真舍得掉……”
在坟场,两齐是故意用钩子袭击乐六胸口,为的就是确认,名震一时的驱尸人到底还是不是原本的水准。
然後……原本该有白荧血的地方,空洞便展露了出来。
於是两齐有了进一步追击的底气。
“你这是等他有了破绽,才敢前来一战?”王师毅紧握双刀,也不禁笑起来,“先前你不是说你的本事早超过你师傅了吗!怎麽过了这麽久,才想起来找他来比试比试?”
听王师毅一说,两齐立即面露恼怒,咬牙切齿道:“我又不是他那种闲人,尽追着你这东西四处跑!有的是事情,如今好不容易空了点时间……这才来了呢。”
两齐语调起伏不定,一会儿似乎是怒火,一会儿又像是得意,甚是怪异。王师毅听他话中的意思,立即追问:“你前面能有什麽事?跟着秦国昭四处祸害武林?”
“祸害?谁祸害谁还不知道呢!”两齐是听王师毅说什麽都不乐意,都要一一反驳, “秦国昭算什麽东西?顺路时随手卖个人情,他也是自讨苦吃!”
这话说的!连袁青诀和宫寒飞都不会用这种口气藐视秦国昭,两齐这毛头小子倒是自大得很,说起这种话来!王师毅明白两齐是被秦国昭用过,那说不定,张钰晖过去说的那些死城,就与两齐有关。
“你可在凌沙江一带出没?”王师毅直问。
“去的地方多了,哪儿还一一记得!”两齐可不愿意有问必答。
“凌沙江畔小镇栎泽,是不是你的‘杰作’?”
“栎泽?你们怎麽就只记得栎泽?”两齐听见,双目亮了几分,说到他心里去了,“那不过是试试身手的地方,武林中人真是闭塞,至今只知道个栎泽……不如看看别处,才有点意思!”
看来近来的死城,都是两齐的功劳了。王师毅心中定了定,开始思考,如何在眼下对付不走正路的驱尸人两齐。
按他过去从谷角那边听来的道理,两齐是少年後才跟着乐六学驱尸的,本事总比不过草溪村长大的乐六。两齐应该也懂,所以摆弄起新的兵器,把平时操纵尸体的东西拿来伤人,独辟蹊径,效果也是有的。
如果能避开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尽管王师毅可以忍耐,可是,毕竟所有的伤,都不只是他一人的。
那边乐六肩头的血,尚未止住,伤口也不见愈合;若是再有伤过去……正想着,就听乐六有点动静,然後胸口的衣襟上渐渐有血迹晕染开来。
低头一看,原先在他身上的伤,已经过去了。
真是,越来越快,这是什麽道理!
眼睁睁看着方才被两齐伤到的地方一个个不在原处,而乐六的衣领衣襟衣袖衣摆……处处都是血痕……王师毅头一回如此痛恨这种神物,连逆反过来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血骨一脉’,这东西很是神奇,从前我都没听说过。”两齐也看到了异样的变化,咧开嘴轻笑道,“看来把你找来是对的,王师毅,如果我直接放他的血,真是一点趣味都没有;如今有了你,我样样都刻在你身上,也都是刻在他那儿……让你们俩分别痛上一痛,最後照样是致人死地……这血骨一脉真是好东西。”
可恨,这家夥竟然是想利用血骨一脉来折磨他们!王师毅死死瞪着两齐,那空虚得意的笑脸让人想狠狠砍上几刀,但对付这种人,王师毅没有乐六的指示,就怕是重蹈当初遭遇乐六时的覆辙,遭人算计去。
原本白荧血还在时,乐六的血都是凝固的难以流动的,可现在都会奔涌出来……那沾湿衣物的速度……王师毅记得上回见他流血,还不是这般──难道是两齐在其中动了什麽手脚?!
“别这麽看着我,罪魁可不是我,”两齐一见他目光就懂了其中含义,赶忙摇摇脑袋,“是谁拿走他白荧血,就是谁的错儿,是谁用伤势耗光了他的内功,就是谁的错儿。”
……什麽意思?
“上回我就看这驱尸鬼手大势已尽,耗到今天,那可真是经不起一点伤害了。”两齐这是要把乐六这情况的责任,全部扔给王师毅,“知道过去武林正道要是抓住了草溪驱尸人会如何处置吗?“
“驱尸人极易恢复,一旦被钻了空隙又能操纵外物,想杀他们,难上加难。“
“可如果想办法先找到他们的白荧血,挖出来损他们功力,让他们没有办法再恢复伤势……“
“然後用成串的铁骨细钩,将他们的皮肉一点点地撑开来,无论如何都长不回去,只能任由全身的血缓缓地流出来……“
“等久一点,等他们体内奇异的血一滴一滴地渗出身体,再也回不去,等他们体内再没有任何一滴血水可以痊愈可以生出尸线操纵外物……这时,驱尸人便再没有复生的可能。”
说到此处,两齐仿佛在眼前勾画出了那场面,立即目露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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