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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第1页)

我们定居苏州之后,师傅终于开始教我正式的武功招数,他说是最适合女子学的一种武功,那就是从袖子里甩出长长的韧性十足的绸布,避免近身搏斗遇到危险,也是避开女子较男子力道不足的弱点,而且遇到危险时借助袖中绸布的帮助,逃起来也容易些。我很不满的瞪他一眼,每次讲到具体的武功路数时,他总是离不了一句,“逃起来容易些。”不过这个武功路数使起来美是美,只是练起来却是十分辛苦,光练甩袖这个动作就练了一个月,而且还没有什么进步,把师傅气得不行,最后想了想,他就去万花楼给我请了一个最出名的舞娘来专门教我如何甩袖,不知道是这位舞娘教得好还是师傅的表达能力有问题,自从请了这位舞娘之后,甩袖这个动作是一日一日的有了进步,后来师傅干脆建议我跟着这位舞娘每天学一个时辰,说这样我学起功夫来快一些,也容易理解一些,毕竟功夫和跳舞之间是有一些共同点的。

于是每天上午跟师傅学功夫,下午跟舞娘学跳舞,跳完之后去酒楼里看看,晚上的时候看从各个分店里送来的账本,自己看账本跟这边的人不一样,因为不会用算盘,也没有兴趣学,所以都是自己用毛笔在纸上用加减乘除老计算,每次都觉得挺怪异的。因为觉得练了舞之后身体的柔韧性好了很多,学起武功来也比之前进步要快一些,而且感觉跳舞时全身都动起来,每次跳完之后大汗淋漓,觉得全身都舒畅不已。所以后来学舞也和练武一样坚持了下来,只有在自己外出巡视分店的时候才会中断跟舞娘的学习,但是自己每天依然会练一练。

之前听说苏州来了一个洋人,我突然想到一点,如果真的到了那么一天,也许离开清朝是最好的选择,而我现在需要做的是探路,然后决定到底该怎么做,虽然在这几年间,我也一直在托师傅看能不能配制出假死药,但是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这一步不能少,但是退往何处却也一直没有决断,也许这个洋人到时候能帮到我们。找到官府为他修建的传教的教堂的时候,看到教堂里面空空如也,却也不太意外,感觉自古以外,少数民族信教的比较多,可是在汉人居住的江南很少有信教的,更别说是国外的教派了。走进去里面,看见一个大胡子的洋人正在对着十字架上的耶稣祷告,

“Excuse me;”我试探着先说话,却见他惊喜万分的转过头来看着我,激动的说道,

“Hi; pretty girl; I am John; nice to meet you; it’s so great that you can speak English。 I only could speak a little chinese。”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告诉他没有关系,我可以教他,他开心的笑起来,然后告诉我他来自意大利,想来中国传教,但是已经来了这么久,却一个教友也没有,看他那份传教的执着,我也不好泼他冷水,只好安慰他,也许等他学好中文,能和别人沟通,他就有教友了。他希望我入教,我委婉的拒绝了,他有些失望,我告诉他虽然我不能做他的教友,但是可以做他的朋友,他重又十分开心。

后来每当我有空的时候,我就会带一些自己亲手做的糕点去看他,顺便教他汉语,有的时候他也会做西餐给我吃,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也跟他学过,然后回酒楼之后教给厨师,居然也能吸引一些思想比较开明的客人。

约翰学习能力很快,汉语进步很快,有的时候我会带他去逛逛街,不过他的外型实在是太特别了,连走在他身边的我都免不了被人家像看动物园的猩猩一样看来看去,弄得我极为不舒服,所以尽量避免和他一起出去。但是和约翰相处聊天确实一件极为愉快的事情,不仅因为他很绅士,而且谈吐之间也十分的风趣幽默。师傅看我频频的往教堂跑,曾十分不满嘲讽,“那洋人有你师傅好吗?天天往那跑,我看你就快把我这师傅往忘了。”

“那哪能啊,忘了自己姓什么,也不能把师傅给忘了。”我嬉皮笑脸的说道,然后照去不误,因为最近不知道他从哪弄来一架钢琴,我闲来无事就跟着学一学,感觉随意拨弄一下那些黑白的琴键发出叮咚的声音挺好听的,也算是对现代的,离我已经遥不可及的日子的一种怀念吧。

每天我都很忙碌,时间也在我的忙碌中从指缝之间悄悄流走,我现在已经可以用钢琴连贯的弹几首曲子了,转眼之间我们来到江南已经有差不多四年的时间,感觉四年似乎在弹指一挥间就过去了,可是该改变的早已在日积月累的微小瞬间里被深深滋养,生长的盘根错节;不该改变的,依旧执著,四年之中我们没有在联系过,因为一切的承诺在现实面前是那么的脆弱,还不如天各一方,心里还能平和一点,过得快乐一点,毕竟时间是疗伤的良药,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可能会不再执着,或许会有新的感情,新的生活,于他,也是一样。

最近苏州城内谈论的话题基本上都离不开康熙即将要进行的他的第五次南巡了,苏州的大大小小官员既紧张又兴奋,紧张是怕自己哪里做不好被皇帝挑出毛病,乌纱帽就不保了,兴奋是搞不好自己踩了狗屎合了康熙的意,可以从此以后平步青云。听着食客们兴奋的在下面讨论着关于康熙这次南巡的事宜,我只觉得好笑,只不过是在苏州呆短短几天而已,过后还不是自己吃自己的饭,做自己的事,根本就没必要去那么费心的关注,不过我想,我之所以如此淡然,是因为康熙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三百年前作古的一代明君罢了。

听说康熙已经到了苏州,忙着接见官员,我则继续按照自己的习惯过着自己的日子,在酒楼查完帐小憩一会之后,拿上自己预先做好的糕点,出了酒楼准备去教堂,之所以如此喜欢去教堂,除了觉得跟约翰相处很舒服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觉得坐在教堂里面的时候心里很宁静,好像所有的烦恼忧愁和心中淡淡的思念在那一刻全都没影一般。

慢慢的走在街上,吹着温暖的春风,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是惬意得很,突然后面传来一阵疾驰马蹄声,一匹马在它无良主人的鞭子下快速的向前跑着,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避,我也本能的向边上躲避,可是我前面不远处一个一个孕妇已经吓傻了站在路边呆呆的不知道躲避,本能的甩出袖子里的白色长绸缠住孕妇将她向边上一拉才堪堪躲过了疾驰的马匹,回头一看,马的主人丝毫没有歉疚的神情,居然继续打马向前奔,我一下子被惹火了,我一向最讨厌欺负小孩和妇人的人,尤其是事后丝毫没有悔意的人,我将孕妇扶到路边站稳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赶上疾驰的马,一手甩出绸子勒住马脖子使它停下来以免伤到小孩和妇人,马停下之后,我毫不犹豫的上前拉住那混帐家伙的腰带将他扯下马来,他一下子摔了一个狗吃屎,手脚并用的爬起来之后大大刺刺的骂道,

“哪里来的贱人,居然敢伤爷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巡抚大人的小舅子。。。”他瞪着斗鸡眼装腔作势。

不等他说完,我拿起旁边布摊子上的一块布将他缠起来倒吊在树上,“你姑奶奶我告诉你,管你是谁的大舅子,下次再看见你在街上横冲直撞,你姑奶奶我见一次收拾你一次,这次只是给你一点警告而已。”说完转身递给布摊老板一锭银子就去教堂找约翰。以前我也做过一些类似的对我来说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行为,但是师傅却说是莽撞惹祸的事,但是不知道师傅用了什么方法,那些被我收拾过的人居然都没有回来找我算帐。我想大概是师傅去威胁人家了吧,找他求证,他只是横我一眼就走开。所以我每次只要头脑一发热,觉得那闲事该管,就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管了再说,反正师傅知道后最多讽刺我几句,依旧会帮我摆平。可是如果我知道后来会发生的事情,我想也许在这次出手之前我一定会犹豫一下。

一如往日的练完功夫之后去酒楼看看,刚进酒楼,掌柜的就急急忙忙的跑到我面前,说有一位客人要见我,已经等了很久。

“不见。”我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什么人有毛病来酒楼吃饭还要见老板,就算是要投诉找掌柜他就可以处理。

“姑娘,你还是见一下吧,我看那位很尊贵。”掌柜耐心的劝到。

“李掌柜,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规矩,我又不是万花楼的姑娘,干嘛要见客?你觉得这位客人尊贵你好生招待就是了。”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我二楼的专用包间。

刚坐下,门口就传来“砰砰”两声敲门声,

我不耐烦的说道,“李掌柜,你有完没完啊,说不见就不见。”早上的时候心情就不太好,总感觉会有不太好的事情发生,这会被掌柜为同一个问题烦了几遍,心情更糟了。

“姑娘好大的架子啊。”一个沉稳,浑厚的声音响起来,同时一个中等身材,一看就是保养得很好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不管怎么说都是忘忧楼的客人,人家都走进来了,再不耐也只能忍着了,毕竟做生意名声还是很重要的。

我微皱眉抬头淡淡的看着他,“不知道这位客人有何指教,一定要见小女子。”

“只是好奇,想来见见曾经以歌艺闻名京城的花海棠,短短四年之内在江南拥有十间生意做得有声有色的忘忧楼的老板是何妨神仙?”

我的心咯噔一下,在江南知道我在京城过往的除了师傅之外没有其他人,那他一定是从京城来的,再看看他的年龄和气度,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从未谋过面的康熙,一种恐惧感由心底升起来。

努力压住心里的恐惧,冷淡的说道,“现在见到了知道了我既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您请回吧。”

他负手站在我对面看着我,无形中我感觉到一股压力,可是我还是镇定的回看着他。

“朕知道你已经猜出朕的身份了,你不用再跟朕捉迷藏了,后日早上随朕回京。”康熙淡淡的说道,可是声音里明显带着威严和压迫的意味。

“如果我不从呢?”我也不再害怕,大不了鱼死网破。

“朕两年前下江南的时候原本就想把你带回京城,不过朕那个时候还没有完全决定,而且也不知道你的弱点在哪,确实担心你拧性子,不过这次南巡之前朕就已经决定了要把你带回京城,而且前几天我在街上看你救一个孕妇的时候,我知道你的缺点在于心肠太好,如果你不跟朕回京,你的师傅,他曾经劫狱救乱党,这个罪名足够杀头吧。”康熙的最后一句话让我的身子不禁一抖,看我这个样子,康熙满意的笑了。师傅,我早已把他当作亲人了,因为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他自己的方式陪在我身边,伴我度过最艰难的日子。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有事的。

“好,我跟你回京城,但是我要一块免死金牌,因为我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根本没有能力护住我师傅,我要一块免死金牌给他作护身符。”我坚定不容置疑的看着他。

最后他微微点头,随即一个白白净净长得一团和气的人进来从袖子里拿出一卷明黄的锦帛,“汉女瑾萱听旨,”尖细的嗓音在并不大的包间响起,我微一愣,茫然的看向这个太监模样的人,我猜他应该是大名鼎鼎的大太监李德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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