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这个爵位比较特殊,一般是安排给皇后的父亲,如果老的死了,君恩还在的话,可以让儿子袭爵。
他家的长子和次子都是正室生的,从他病后,老太君和孩子们等着他咽气,已经苦苦等了三年了。
皇帝袖子底下紧攥成拳,思绪还没从不好的往事里走出来。
帘幕后面飘出一道指令。
“再派两个太医过去,务必精心照料,朕还等着他重新站起来呢!”
承恩公的病,在那时候的说法叫中风,表现出来的症状有轻有重。
他的情况无疑是严重的那种,现在四肢都不能动弹,眼歪嘴斜,说不出话,顶天了只能不连贯地嗷几声。
像这样的病人,活一天就是受一天的罪,说什么早日康复,那都是唬人的吉祥话,谁信谁是傻子。
想让他重新站起来活蹦乱跳,那恐怕只有一个办法:
重开一局吧。
所以皇帝的这句话,论阴阳怪气的程度,他比宋首辅有水平。
九千岁露出舒心的笑容。
他给的二选一,如果皇帝坚决保承恩公府,事就在公主身上,哪怕惩罚只是最简单的禁足,相关舆论也会满天飞,进而影响皇家声誉。
如果皇帝认可这是承恩公府刻意引导,公主因无知而被牵扯进去,那么承恩公府必须认栽。
“狗皇帝果然放弃了承恩公府,公子神机妙算,属下佩服。”
这是九千岁惯用的马车,异士堂联络点的掌柜早已等候在车厢里,满脸激动地恭维道。
“奎叔,以你我之间的关系,就不用说这种虚话了。”九千岁摆摆手,靠坐在软垫里,身体放松下来,笑意愈发浓郁。
“承恩公,承恩公,呵……赵老匹夫一向贪生怕死,不明不白地送他两个太医,他兴许还要赞一句皇恩浩荡!咱们可不能让他觉得自己被人牵挂着。”
掌柜闻言,虎目若有水光,含恨道:“那个蠢物!当年要不是他临阵反戈,大爷和二爷岂会……”
九千岁将食指置于唇上:“嘘。”
掌柜自知失言,打了一下嘴巴。
“奎叔,承恩公府接连损失了太子、公主和长子,接下来一定会把希望放在次子身上,你务必盯住。”
马车行走在一条无人的小道上。
他语速不急不慢,吩咐得极其细致。
“承恩公与长子都是愚笨之人,他那老妻拼了命把小儿子养得可堪一用,昭惠皇后在世时很少索求什么,只为这个弟弟求了一次前程,没过多久赵二郎就出门云游……想必是在做些机密的事。”
掌柜拧眉:“朝中大小事务都脱不开公子掌握,狗皇帝还有什么机密的事,连你都不能知道?”
九千岁轻吐出四个字:“异世之人。”
掌柜沉默了,显然也是知情的,饱经风霜的面孔覆上遗憾,哽咽道:“假如当年的异世之人还在,今日的大乾会是何等繁荣,边关也不至于频频出事……”
九千岁眸光微暗,左掌搭在掌柜肩上顺了顺,“死者已矣,现在首要的是顺着承恩公府这条线往下挖,找出赵家二郎的下落。”
“这几年总有人快我们一步带走穿越者,我们早一天把他们解救出来,就能早些研制出新式武器,届时就会有更多的将士活着下战场。”
他拍拍掌柜:“所以,不要浪费时间。”
掌柜领命离开。
马车直奔承恩公府。
仇人相见,场面比想象中平静太多。
承恩公彻底老了,白里泛黄的头发像过时的绢布,松垮的脖子瘦到只剩一根喉管支棱着,竟然还绑着棉质围兜,这也挡不住他口水横流。
“嗷!”老人斜着眼瞪向门口的不速之客。
九千岁独自走到他床前,鲜衣照亮了这间暮气沉沉的屋子。
“赵老大人,许久不见,可还安好?哦,听说你不但四肢瘫废,记性也不太好,大概认不出我了……我叫常七。”
当然,这是个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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