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并没有想象中用力,但虎口抵着下颚的骨头,顾淮倏地像只被桎梏住命脉的困兽,一时间动弹不得,只能被迫和乔牧阳对视。
顾淮茫然地舔了下嘴角,伤口已经结痂,没有强烈的痛感,只是外观上显得有些狰狞,算不上好看。
他思索了几秒,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淡淡解释:“被傻逼打了呗。”
“许末冬?”乔牧阳仍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似乎并不打算松开对他的钳制。
“你怎么知道?”顾淮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接着便从乔牧阳平淡的表情里读出了答案,随即失去了追问的兴趣:“知道了还问?欠儿。”
乔牧阳的指腹干燥,温暖,接触到的皮肤隐隐发烫,喉咙深处莫名滋生出细密的痒意,顾淮不习惯似的动了一下,乔牧阳便识趣地松开了。
他跳过这个话题,问顾淮道:“怎么来的?”
“公交。”
a大占地面积广,校内通有公交,不过等的时间很长,除了天气不好的日子外,学生很少刻意去等,顾淮也不例外,即便前阵子他腿脚不便。
他将手伸进口袋,指腹抵着烟盒尖锐的一角,有些硌,但却因为这个跨度大的闲聊忘记了抽手的这个动作,就像逢面打招呼的你好,礼尚往来,他客套了句:“你呢?”
“也是。”
“挺巧。”
乔牧阳没有评价这两个字,他将手伸出连廊,眺望着远方:“雨停了,走吧,过会儿说不定又该下了。”
“嗯。”
a市春秋多雨,潮湿却不温暖,这几日的雨水断断续续,天气预报也跟着随时改变,上一秒还显示的阴天,下一秒就变成了暴雨,难以捉摸。
大概是乔牧阳说的话确实有理,顾淮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直到他跟着下了楼梯才意识到,把杨珂忘记了。
于是他掏出手机给他回了句,我先走了。
阴雨天,车厢里密密麻麻挤的都是人,空气里除了雨季特有的霉味外还有不可忽视的难闻体味。
顾淮握着顶上的扶手,俯身试图打开面前的车窗。
司机开的缓慢,但周围人头不断攒动,他像漂浮在水面上的浮木,随波翻涌,手刚碰到窗框,身体忽然失去平衡。
眼前的画面快速掠过,他认命地向前倾倒。
乔牧阳飞快地揽住他的腰,避免他向前栽倒:“忍一忍,很快就到了。”说完,贴心地帮他打开了车窗。
凉风徐徐灌进车厢,撩起顾淮额前的发丝,他的脊背紧贴着乔牧阳的胸膛,像块烙铁似的,烫的他脊背一僵,无由绷紧肩背上的肌肉。
顾淮在原地定了几秒,迟缓地垂眸看向覆在他腰上的手掌,手背青筋凸起,十分有力,他先是一愣,随即隔着乔牧阳的外套朝他的胳膊拧了一下,彻底将自己解放出来。
乔牧阳收回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臂,贴着顾淮的耳朵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有病?”
俩人站的很近,呼出的气息像湿透的棉布,牢牢贴上皮肤。刚降下去热度的耳朵骤然升温,顾淮沉着脸,反手将掌心抵上乔牧阳的额头,将他向后推了过去,语气带着刻意的嫌弃:“你才有病,离我远点,别靠的那么近,过敏。”
狗咬吕洞宾,乔牧阳撇了眼顾淮烫熟似的耳垂,心想:过敏过的挺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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