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吧,袋袋。」曾公子干脆坐在床头,扶着她半靠在他怀里,「你睡了太长时间,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她无力地靠在他肩上,脑袋昏昏沉沉,嗅着生病时嗅不出味道的气息,脑袋里昏昏沉沉,分不清这是另一重梦境还是无法逃脱的现实。
「袋袋,小心一点。」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左手放平,用医用胶布裹在一个扁平的纸盒上,「刚刚医生来给你吊了点滴,是不是还没什么力气,没事,会好起来的,袋袋。」他将她小心翼翼地圈在怀里,理着她凌乱的发丝,不停地和她说着话。
「明扬想过来看看你,但是我猜你并不想让他看见你现在这样子,便帮你推拒了。袋袋,我这样做可是做对了?」
「医生说你身体里血糖很低,又有些发烧,所以给你挂了葡萄糖。袋袋,等晚上你醒了,要不要吃糖醋鱼?」
不要,都不要。
她在心里想着。
只希望你能离得远一些,让我独自体味这永生都过不去的苦。
「袋袋,你喜欢吃鱼吗?」
那人在没有回复的寂静中,不倦地问道。
「你现在是病人,最适合吃鱼肉。」
「袋袋。」他叹息,「何必和自己赌气呢,袋袋。」
「你来到江南,不就是盼望江南能够治好你。」
是想忘掉,是想被治好。
但是我只是想连自己一起埋葬。
并不想耽于江南,纵情享乐。
尤其,不想耽于江南的公子。
她不知道自己百年之后,会如何回忆起如此的一天。
这也许是她离感情最为贴近的一次,也是最无法承受的一次。
后来她还是吃了糖醋鱼,喝了鱼片粥,朋友在电话里说怕传染感冒就不去看她,却故意大声叮嘱曾公子照顾好她。
也看到了一场接一场,彻底凉下来的,江南的秋雨。
没隔多久,曾公子和明扬拒绝了她想要搬走的好意。
曾公子用来婉拒她的话十分古怪,甚至有些无礼调戏的意味:「你去了别处,生病时我会不知道。」
她听罢,面无表情地解释了自己从小就身体健康很少生病。
「可是,再活蹦乱跳的人,也是会生病的。」
话里意有所指,连着照顾了她几天的曾公子没什么事,明扬却和她一样感冒了,只不过没她那么严重,
「唔,这周末是个难得的晴天。」
曾公子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
「趁着天气还没完全冷下来,袋袋,带你去个好地方转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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