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仚抬头,就看到了宛如连城玉璧一般完美的朱钰。
朱钰站在被巫水撞开了一个大窟窿的破洞边缘,低头俯瞰着大桥头的卢仚。
两人对视了一阵,卢仚跳下马,分开围住自己的亲卫,大踏步走进了酒楼。
大队亲卫立刻行动起来,一部分人收起了长兵器,浩浩荡荡的跟在了卢仚身后进了酒楼。其他人则是驱散了酒楼附近围观的闲人,更将整个酒楼包围了起来。
从酒楼一楼到酒楼,卢仚一步步顺着楼梯往上走。
他身后出身羽林军的亲卫们,则是沿途将每一层楼都严密封锁,喝令酒楼中所有食客严禁随意走动、随意交谈。
卢仚一步步走上酒楼最高层,听到身后、脚下传来的自家亲卫的呵斥之声,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悄然升起。
在莱国公府族学谨小慎微,低调做人时,卢仚万万品尝不到今时今日的这般滋味。
‘权势’,对男人来说,真是一种致命却充满诱-惑力的毒药。
终于,卢仚来到了酒楼最高层。
楼梯口,一群朱?、朱钰带来的护卫一字儿排开,挡在了卢仚面前。
卢仚身后,手持节杖的神武将军大步抢出,高高举起了手中用青铜铸成,浮雕鲲鹏扶摇云海纹,装饰以九团白色牦牛尾的节杖。
这些护卫出自朱崇大丞相府,对朝堂诸般仪仗器具的形制、蕴意是无比清晰。
见到这代表了天子权柄的节杖,这些护卫一声不吭的,一步步的不断向后退。
这些护卫退一步,卢仚进一步,他身边手持节杖的神武将军就随之向前一步。
很快,这些相府护卫就退到了朱?、朱钰身边。
他们已经退无可退,只能无奈的看向自家主子。
朱钰、朱?咬着牙,怒视大步走来,逼得自家护卫狼狈万分的卢仚。在他们看来,卢仚此行,是不给朱圣世家面子,是不给大丞相府面子,是骑在朱氏的脸上便溺!
“卢仚,你好猖狂!”朱钰低声怒喝。
“天子节杖在此,尔等还不行礼?”卢仚左手,按在了腰间佩刀的刀柄上。
出了皇城后,卢仚就将传承石碑中飞出的指环戴在了中指上,此刻他手扶刀柄,手指轻动,指环扣动刀柄,发出‘叮叮’脆响。
朱钰、朱?怒视卢仚。
‘天子节杖’当面,逼他们向人行礼,这份待遇,他们生平第一次品尝。
以他们的出身,圣人后裔,谁敢逼他们行礼?
以他们的名望,文教俊贤,谁敢逼他们行礼?
以他们的人脉,遍布镐京,谁敢逼他们行礼?
卢仚敢!
朱钰面皮扭曲,死死抓着折扇。
朱?怔怔的看了一阵子节杖,笑了:“天阳公所言极是,吾等当需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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