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月谌衣只是苦笑着摆了摆头,不作应答。
这地宫里的温度要比后头石门那里的温度要低得多,可受了这满壁烛火的影响,这地宫内的寒冰仍在逐渐融化,连宫壁上的蜡烛都摇曳将熄。
可唯独有一块寒冰,倒也不是说就融化得慢,而是因为那块寒冰极厚,纵是极速融化,也是肉眼不可察的。
邱款款远远的便看到了那块寒冰,极厚,却又剔透,一点点气泡都没有,其他冰块里都封冻着多双断足,唯有那块冰块里,单单封冻着两双。
且就摆在一颗偌大的磐石上,似是封冻的时间过于久长,致使这冰块已和磐石生长在了一起,就是这样一块寒冰,引起了邱款款的注意。
她冲月谌衣嘱了句:“你先调运下气息,使些内力来御寒,我过去看看。”
入夜,纣罗伏在桌上愣的出神,两眼空洞未有一物,且连邱鸩言走到了身旁都未曾发觉。
“在想什么?”
闻言,纣罗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刚换好的一身墨色护卫服:“墨色无光,不适合你。”说完又回过头来继续发愣。
邱鸩言笑而不语,默默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可从未在邱鸩言这里受过冷落的纣罗,此刻未得到回应,竟有些不习惯了。
她悄悄转过头看他,却与那道视线撞了个正着,似做贼心虚一般,她立刻挪开了目光,一双手也无处安放,便假意拎起了茶壶斟茶。
“谢谢。”这声道谢,是为她先前替自己解了围,邱鸩言无时无刻不在处心积虑的算计,可此刻大概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现下这一句道谢在不在计谋之内。
“九疑天宗名盛天下,你既贵为宗主,就该拿出一宗之主的威严来,怎的总是这副怯怯谦恭的模样。”纣罗的语气总归是柔和下来了,她并非冷冽之人,先前对邱鸩言的态度,不过是基于九疑天宗和天医阁的交情,致使她迁怒到了邱鸩言身上,才会那般冷言讽语。
“那是待旁人而言,勿与待圣女同论。”
纣罗闻言而怔,茶杯满溢了才觉失态,邱鸩言这话可是在明晃晃的告诉她,他待她与别人不同,这时她该说些什么,才能掩饰自己心中的波动呢?
邱鸩言握住那只满溢的茶杯,拇指在杯沿上来回摩挲着,眼神故饰暗淡:“圣女不必觉得负担,只当在下是为了不负少冥主所托罢。”
“我是真看不下去了,”霍隐突然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邱大哥都如此说了,姐姐又何苦——”
纣罗一记眼神,堵住了霍隐的未说完的话,看那眼神,霍隐赶紧改了口:“姐姐,这药里我加了些香草,不会再很苦了。”
见状,邱鸩言把手里的杯子推到纣罗面前,示意她看向杯子:“不烫了,喝完茶再喝药吧。”
“不能喝茶,茶会减淡药性的。”霍隐阻拦着。
看着邱鸩言的眼神,纣罗便意识到他在这杯茶里下了嗜睡散,于是她假作任性:“那就不喝药了。”
谁知,她这话音刚落,霍隐就拿过茶杯一饮而尽,随后弱弱的问道:“突来的干渴,姐姐应是能理解的吧?”
“自然。”纣罗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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