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西姆麻溜儿去了,程斌等人一听有吃的,先还高兴呢,结果一听要考核就都露出痛苦的表情:
大冷天的窝在热炕头上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不好吗?
他们都已经远离太医署了,为什么还要考核!
人干事!
过了约莫一刻钟,程斌和那两个医生都披着大棉袄挤进来,冻得鼻尖发红的三脸如丧考妣。
洪崖拍着大腿哈哈大笑,非常没有同情心。
洪文是顶着细碎的雪珠回来的,一进门就跳着脚哇哇大叫,“突然好冷!哎呦,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开始。”
程斌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大人,是开始吃还是……”
两名医生同样心怀侥幸地望过来,宛若待宰羔羊祈祷屠刀不要落下。
洪文拍去身上雪珠,将棉袄脱下来挂在衣架上,闻言啧啧出声,“身为医者竟然想不劳而获,这个想法要不得。”
程斌的面皮抽了两下,“下官刚想起来还有两份医案没整理完,要不先不吃了吧。”
“你站住。”洪文一把按住他,程斌本能地甩动肩膀,挣脱未果,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压根儿打不过这位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小上司,不由悲从中来,“大人,放过卑职吧!您昨儿已经考教过了,我还想给家人写信呢!”
洪崖的笑声越发狂放,与王西姆杠铃一般的浪笑交织,直冲云霄。
洪文挠了挠头,“有吗?算了,我不计较这个,来都来了……”
程斌欲哭无泪,特么的我计较啊!再不写信就寄不出去了!
去他的来都来了,官大一级就能不讲理吗?
不得不说,有时候看着别人痛苦真心痛快,尤其这种痛苦是自己一手造就时,愉悦加倍。
洪文完全忽视掉那三张苦哈哈的脸,顺手往火炉的余烬中埋了一大把山货,然后蹬了棉鞋上炕,后仰靠着棉被盘腿儿嗑南瓜子,细长的手指在那两名医生之间点了点,将嘉真长公主身上那种隐藏的倨傲演绎得淋漓尽致,“你们俩互考,胜者挑战程吏目,”又对程斌龇牙一笑,和善道,“我亲自考你。”
程斌:“……”
我可谢谢您的偏爱哈!
两个医生愣了下,回神后齐齐看向对方,眼中渐渐涌起战意。
谁愿意在上司面前认输呢?
战便战!
没过多久,屋里就交错响起两把嗓子,什么脉象、药材、症状如阵前乱箭齐发。
先时两人还顾忌同僚一场,相对比较温和,但恰恰因为是同僚,彼此太过了解,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之后战况逐渐胶着,于是火药味越来越浓。
期间洪文师徒全程笑眯眯看,视线不断在两人之间游移,时不时低头交谈点评几句。
那两名医生眼角的余光看见这一幕后越加激动,于是进一步加大火力……
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有一位吏目年后就要告老还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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