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文耳朵微红,“她们跳得很好看。”
见他眸色澄清,韩德怔了下,继而哈哈大笑,揉着他的脑瓜子进了包间。
上首坐着的正是骁骑尉谢蕴,另外两人也都是官宦子弟,如今正在禁军中历练。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三人出身高贵却没有世家子的臭架子,很是率性爽朗,当下拉着洪文说笑起来。
谢蕴一眼就认出洪文,“果然是你。”
他祖父镇国公乃世间少有的沙场猛将,他也颇得其真传,只端坐在那里就自成气势,有种超乎同龄人的沉稳和锐利。
洪文笑着拱手,“正是。”
韩德立刻对洪文的医术大加夸赞,“别看他年纪小,医术硬是要的,若非太医署一个萝卜一个坑,只怕做个太医也使得。”
洪文赶紧谦虚几句,“我还年轻,有得学。”
酒菜上来,众人谦让一回,论了齿序,互以“兄”“弟”相称,又行酒令,酒过三巡之后,便催着谢蕴说些边关故事。
谢蕴大大方方说了几段,“前年激战,伤亡惨重,连大夫都不够使的……这也罢了,你们猜怎么着,偏我们事后说起时,有个副将说早些时候怕战火波及,又恐外族间谍刺探军情,撵走了两个路过的游方郎中,当真是悔不当初……”
听到这里,洪文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极其古怪的感觉,“建安关,前年腊月初九?”
谢蕴惊讶道:“正是,你怎么……”
他想到了什么。
洪文指着自己的鼻尖点了点头,“正是我和师父。”
谢蕴一愣,旋即苦笑摇头,“这可真是!”
洪文就道:“其实我们一直到秋天才走……”
打仗难免要死人,春日万物复苏、夏日雨水频频,更易滋生瘟疫,他们师徒二人离开军队管控区后,找了个地方就地扎营,一边搜集药草一边救治过往百姓,待到九月底才搭上车队回中原。
谢蕴举杯示意,“失敬失敬。”
洪文还了一礼,“两军交战不死不休,多有探子出没,我们一没人介绍,二无官府文书,突然出现确实可疑。大军在前头浴血奋战才可敬,我们又算得了什么呢?”
韩德闻言大笑,替大家将酒满上,“来来来,你们都了不起,当浮一大白!”
众人才要举杯痛饮时,却听洪文忽然喊停。
他点了点自己右手手背和手腕交界处,“谢大哥这里可是时感疼痛,阴天下雨更甚?”
谢蕴下意识揉了揉那里,笑道:“到底是当大夫的,一眼就看出来。当年被敌军放了暗箭,好在没有大碍。”
行军打仗哪儿有不受伤的呢,他是习武之人,对这点小痛小痒并不放在心上。
洪文举起自己的手,几根手指像波浪一样飞快起伏,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恕我冒昧,还请谢大哥也这么做着我瞧瞧。”
谢蕴稍一迟疑,也学着他的样子做了两回,众人就发现他中间三根指头远不如大拇指和小拇指灵活,越到最后越迟缓,竟有些不大听使唤的样子。
别说旁人,谢蕴自己都愣了。
自从受伤后,他的右手确实不如左手灵活,但却从未意识到如此严重。
“偶尔心口刺痛?”洪文又问。
谢蕴越发惊讶,“与手伤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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