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象倒是不错,”洪文道,“身上并没有其他大毛病,只左膝盖恐有陈年旧伤,逢阴天下雨就疼痛吧?”
那老板猛点头,“难怪人家都说您是神医呢,可不是怎的!小人早年曾拜师学艺,一年到头就没个坐的时候,硬生生把腿站坏了。”
“变形的骨头年深日久,请恕我无能为力,”洪文嗯了声,“至于关节么,筋脉堵塞,针灸几回就行,不过初始可能会有些难受。”
“这个不怕!”老板浑不在意,“男子汉大丈夫,疼又算什么!等会儿小人但凡皱一下眉头也不算好汉。”
谁知话音刚落,就见屋里两个大夫对视一眼,表情很是意味深长。
老板莫名打了个哆嗦,“二位这是……”
洪文呵呵一笑,“没事,肯定不疼。”
片刻后,屋里猛地炸开杀猪般的叫声。
“啊!嗷啊~~!”刚还一脸视死如归的老板在大圈椅里扭成加粗麻花,胖脸上汗水淋漓,鲤鱼打挺似的不住窜动,王西姆和另一个随从合力都差点按不住。
正在用饭的其他食客和伙计们都吓得够呛,纷纷过来查看,生怕自家掌柜的被人那啥了。
嘉真长公主和打下手的程斌全程止不住笑,“亏你刚胸脯拍得震天响,这会儿又怎么样了呢”
老板浑身上下全都被汗水打湿,简直像落汤鸡一样,闻言喘着粗气委屈道:“是不,不疼嗷嗷嗷!可啊~!”
可没人告诉他这么痒!
不光痒痒,针刺进去之后,穴位附近好像突然就多了一群蚂蚁,又热又酸又麻又涨,让人恨不得伸手进去用力抓挠。
他这辈子不怕疼不怕累,唯独怕痒,这可真是要了老命。
洪文又抽出一根银针,先用烈酒浸泡,再放到火上烧,放凉之后一针刺入他的膝盖,笑眯眯道:“好了,马上就好了。”
老板现在一看他笑就浑身发凉:刚才这位好看的小大夫也是这么笑着扎自己的!
谁知这次洪文真不撒谎,老板才要本能地蜷缩肌肉,忽觉膝盖处骤然放松,就好像有一只温热的小手轻轻按了上去,然后一推~
“啊~”他忍不住叫了出来,声音悠长舒缓。
众人都是一阵恶寒。
你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做什么叫的这般缠绵!
这声一出,老板自己也回过神来,络腮胡下的皮肤涨得通红,羞愤欲死道:“不是我!”
众人异口同声,“就是你。”
程斌幽幽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老板也是个性情中人。”
这动静一般人真喊不出来。
据说当天晚上,集市上就疯狂流传着一则消息,说羊肉馆子的掌柜的有了相好,大白天就按耐不住做那事,有好些人都看见他满面春色大汗淋漓从包间出来呢!
“啧啧,别看他素日粗声粗气的,没想到对内竟十分没眼看,听说叫的比娘儿们还销魂哩!”
“当真?!”
“那是自然,我亲耳听见的!”
“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
羊肉馆掌柜听说后恼羞成怒,大半夜操刀跑到街上破口大骂,拉着人按着头解释自己是在治病,“就是那义诊的小洪大夫!再让老子听见你们嚼舌根,一刀一个都结果了!”
太阳升起来之后,先前的谣言已经消失,而新的谣言正生机勃勃:
众人都大骂羊肉馆掌柜的不要脸,找女人本也没什么,偏那厮可恶至极,竟想拉小洪大夫给他背黑锅!
简直不要脸!
偏洪文等人难得坏心眼,别人隐晦地提醒他们不要再与羊肉馆掌柜的接触,以免再被利用时,这些人也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是不解释。
羊肉馆老板顶不住压力,干脆换了个治疗地点,就选在自家后院,那里人少,院子也大,声音估计传不到街上。
用过了几天,洪文再次替他针灸时还笑问:“掌柜的,现在外头是什么流言?”
谁知对方竟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已有了新花样,他们说小人新找的婆娘人比花娇,不舍得叫外头瞧见,所以专门购置大宅院金屋藏娇哩!”
洪文:“……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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