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收到边畅的信息:可能是桃花吧!我七八岁时,记得有一次,你送给母亲一枝桃花。母亲把家里所有的花瓶拿出来,选半天,最后用圆柱水晶花瓶插那枝桃花。
然后,母亲把桃花拿到画室,不吃不喝地画了一整天,那幅画挂在她卧室。最后桃花枯萎、凋谢,母亲把那段桃花枝晒干,设计、打磨,做成两支木簪。一支给我,另一支就是她平时盘发常用的那支。
看完短信,左坤民想起这段记忆。
好像是高中一个周末的上午,左坤民跟同学打球回家。看到路边的桃花开得灿烂,随手折下一支,一路把玩着回家。
到家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发呆,有点不高兴,就把桃花送给了母亲,好像还说了几句哄她高兴的话。具体说了什么,已完全不记得了。
明了,母亲最喜欢的,是他对她真心实意的关心,自然流露的情感。
去凤凰山的路上,左坤民导航到一家花店。跟孩子们、刘小尘,一起选花。粉色康乃馨,蓝色绣球,百合,白玫瑰,向日葵。用白色、黑色、粉色包装纸,分别包了三束。
上山。
天下着蒙蒙细雨,寂寥无人的青山升腾着轻薄水雾,一棵棵树上长满了嫩绿新叶。
车内光线昏暗,孩子们极少说话,趴着窗户静静看雨景。
刘小尘坐在副驾驶座,歪着身子睡着。
左坤民稳稳地开车,时而侧目看一眼旁边的刘小尘,沉睡的她微张着嘴,额头和鬓角长着细软的碎发,眉眼鼻唇线条柔和,显出几分稚气。
不知为何,左坤民感觉这一刻的场景特别熟悉,好像曾经发生过。理智的想,这是他第一次开车载他们一起上凤凰山。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左坤民开得不快不慢。心里始终静静的,沉沉的。
不知不觉到了山顶,一开车门,冷风簌簌,寂寥阴郁。
他们一起在坟前,沉默从容地献花,跪拜,凝望着墓碑,静静站着。
雨一直细细密密地下着,落在大地万物,发出稠密深沉的沙沙声。忽而一阵山风吹来,头顶的树干猛烈摇晃,粗大的雨滴‘啪啪’急落。
“阿嚏!阿嚏!”刘小尘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我们回去吧。”左坤民说,然后俯身抱起左妍,向房子里去。刘小尘拉着左续,随进去。
他们早上6点就出门了,没吃早饭,要在山上呆一天。前一天,左坤民已安排人,打扫卫生,准备了食材和纯净水。
冰箱里有准备好的早餐,三明治,饭团,牛奶。四人围坐餐桌,很快吃完。
吃完早餐,左坤民吩咐道:“妍妍,小续。你们上楼吧,困了自己睡,醒来写作业、看书、画画都可以。小小老师感冒了,需要休息,不方便照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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