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狂喜,亲吻我的衣角和靴子:“我没有名字,求爷给一个。”
我想,取名字这种事情大概周仲安在行,但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多半是瞧不上小幺儿的。便道:“那你跟我姓罗吧,你是岭南人,叫罗岭吧。”
罗岭恭恭敬敬给我磕了三个响头:“谢谢爷。”
我带人回到周仲安的住所时,已经是黎明。周仲安正在饮早茶,我把七颗人头扔到他的面前。他扑哧一下把茶水喷到了我的脸上,连连咳嗽:“罗艺,你要吓死我啊!”
我满脸的杀气,一下子就被他的茶水洗干净了。头脑中燃烧的火焰慢慢平息下来,我道:“你公推冼夫人的祭天活动必须提前了。趁着群龙无首,正好打压。”
他慢吞吞地在房间里踱步,突然扭头盯着罗岭:“这个小鸡仔怎么带回来了?”
我淡淡道:“我收他为随从了。”
周仲安笑着对罗岭招手:“你过来。”罗岭小心翼翼地挪到他面前,周仲安突然捏住他的下巴,点头道:“的确漂亮。你知不知道奴隶背叛主人的下场?”
罗岭面色发白:“知道。五马分尸。全家都要五马分尸,保护他的人也要五马分尸。”
周仲安啪地给了他一记耳光:“狗东西!既然知道,你还敢欺骗罗艺收你做随从。”
祭天
正在这时,冼夫人推门而入。她神色凝重:“周大人,罗将军,你们下手太狠了。如今箭在弦上,祭天活动必须今日举行。迟则生变。”
周仲安把茶杯一放:“夫人言之有理,我们立刻准备。”
祭天活动由冼夫人亲自主持,所谓祭天,其实祭祀的是海神娘娘。保全了性命的十个土司和南诏使者都参加了。周仲安身着官服,我身着软甲白袍,腰挎弯刀,也站在贵宾的位置。土司们脸上的颜色十分难看,南诏使者更是面色惨白。
祭祀海神娘娘,必须用祭祀之物,除了活猪、活牛、活羊外,常常还用人头。此刻祭祀台上摆着的正是那八个土司的人头。卓木土司第一个质问道:“这算什么?他们八人犯了何罪,为何成为祭物!”
冼夫人森然道:“他们妄图背叛皇上,乃逆天大罪,成为祭祀之物,也算他们赎罪的方式。不然天威震怒,八司都会灭门。”她对周仲安拱手道:“此乃周大人的恩典。”
卓木土司恨恨地瞪着我,一字一句道:“这位将军夜屠八司,喋血罗州,还请留名。”
我道:“罗艺。”
众土司面色大变,卓木土司惨然道:“周大将军一向神鬼莫测,这次竟然只派了不会武功的周公子来,我们只道——哪里料到随从中竟然藏着一个玉面阎罗,罗州的人都走眼了。”他厉声道:“既是祭祀海神,还缺一个活人。”
冼夫人冷然道:“你们要谁做祭物?”
卓木土司冷笑道:“那个背叛主人的狗东西必须揪出来!来人,把小幺儿带上来!”
我一惊,见罗岭被他们五花大绑推上来。老杜悄声在我耳边道:“他们刚才强抢的,着实拦不住。”
我上前一步,出刀。罗岭身上的绳索尽断。他急跃而起,躲到我的身后。卓木土司怒极:“罗将军想怎样?”
周仲安暗中拉了下我的衣袖。我甩开他的手,厉声道:“本将军已经收他为随从,他现在叫罗岭。为将者,岂容手下一兵一卒受人欺辱?诸位不服气,不妨试试罗某的弯刀!”
周仲安又拉了下我的衣袖。我根本不理睬他,只是怒视着众土司:“罗岭效忠皇上,不惜舍身伺贼。如今逆贼服诛,普天共庆,各位大人得保富贵,罗岭功不可没。要找祭祀活物,好啊!”我飞身而起,抓住南诏使者道:“就是他了!”
此刻,周仲安只得站出来笑道:“祭祀之物既然觅得,还请夫人主持大礼。”
南诏使者被砍头之后,众土司再无退路。强压之下,祭天之礼终成。当众人一起向冼夫人参拜之时,半空中响起银铃般的笑声:“好个周仲安,敢杀我使者。”笑声瞬时即近,我拔刀而起,一个身影宛如鬼魅,直扑周仲安。我的弯刀再无半分思考,连砍十八刀,逼退那人。周仲安大声道:“阁下何人?请留尊名!”
“原来周大公子是叶公好龙,既然高唱最爱天上仙殊,为何如今吓得如小老鼠!”那身影转动如风,谈笑间,竟然试图空手夺我兵刃。我屏住气息,刀法突变,转砍为刺,对方身形虽快,奈何我听力极佳,并不受其虚招蒙蔽,刀尖以逸待劳,直达其拳脚破绽处。那笑声再度响起:“好快的刀!军中第一果然名不虚传。”几缕头发飘落在地,笑声早已远去。
再转身,南诏使者的头颅已经消失,我们连她的面容和身形都没有看清楚。
周仲安拾起那几缕头发,长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原来是南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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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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