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拉得车上···是冰水吗?”
楚纤歌下意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早市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方荨一席墨色长衫非常显眼,仿佛也听到了碧玉的惊呼,他逆着晨光转身,光晕和清亮的眼神一起落在楚纤歌视线里,她一时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像极了当年在毒丛命悬一线,眼前模糊的世界因为一张清俊好看的脸渐渐清晰,那双桃花眼不笑时清冷高贵,稍一上扬便叫人觉得含情带笑,像会说话一样。
那时他凝视着楚纤歌苍白的脸,温热的手指在几个穴位处不轻不重落了针。她当时便想,世上怎么会有大夫的手这么软,这么香,扎针都不觉得痛。
恍惚间,仿若过往与现实重叠,方荨带着光走过来,将握了一路的白瓷瓶子递过来,“我重新调了,什么味道都没有。”
楚纤歌猛然清醒,她几乎第一时间就从对方眼里看到自己失神的模样,于是看都没看方荨手里的东西,“你怎么在这?难怪总有人不将我的话当回事,原来无招不得出这五个字在驸马身上就等于放屁了。”
她的心情很多时候挂在脸上,但方荨还是不习惯她见到自己就不开心,刚刚走过来的瞬间他甚至以为他们可以回到过去,以为他能从她喜欢自己的心情里好好弥补。
“昨日撞坏了公主的冰水,说了一早来买。”他拿过一罐冰水满怀期待看向楚纤歌,却发现她从百辰手里也拿了冰水。
是黄桃味,还有葡萄和杏子味的。
碧玉嘴快,“原来是驸马将酥梨味都买走了呀!难怪我们排了好久,老板说···”
楚纤歌当着方荨的面喝了一大口,冰得牙根打颤,“那种味道早喝腻了,别的口味都比它更好。”
顿时,两人之间的空气都仿佛结了冰。
方荨看她一口接一口地喝,每一下都如抽经扒皮似的难受,直到她鼻尖都红了,他才一把拦住,楚纤歌不满,却听他低低道,“外头冷,你喜欢黄桃味,我明日···”
话还没说完,楚纤歌又把剩下的半罐丢给百辰,看着方荨说了句,“腻了,一会儿扔了吧。”
百辰和碧玉对视一眼,两人真想把呼吸都屏住。
方荨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手指几乎要捏碎白瓷瓶子。
阿四拉着一车冰水,早累得气喘吁吁,一见这情形,忍不住道,“公主,您明日喜欢什么味儿的方便提前说一声吗?我···不想每天都被叫起来拉车啊!”
他说着说着蹲在车边就想哭,“西院的床板好硬啊,本来就睡不好,驸马为了给您改配方,一宿让我磨药,我额头磕在药杵上都青了····”
“咳咳。”方荨拍了拍车板,“不许在公主面前无礼。”
阿四吸溜两下鼻子,把剩下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一抬头,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着实吓了楚纤歌一跳。
她这才看向方荨手里的瓶子,因为一直在手里握着,好像还能感觉到属于他的温热,瓷面被磨得特别明亮。
方荨看?s?了看她左臂,衣下还能瞧见凸起的地方,“拆线了吗?这几日伤口是不是有些痒,不要挠,可以擦些清凉的油膏,或者睡前用热帕子敷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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