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诩墨这会儿状态显然已经好多了,但因为脚伤,也只能勉强单腿站立。s
梁砚看到她这怪异的站姿,忍了片刻还是站了起来,他走过去扶住梁诩墨,眼睛没有看梁诩墨,而是半低着头,问:“要去哪?”
梁诩墨笑笑说:“没想去哪,就是想看看你还在不在。”
梁砚“嗯”一声,“那先回去躺着吧。”
梁诩墨说好。
两个人折返病房,梁砚把梁诩墨扶到床上,他没像之前那样随便往床边一坐,而是退后坐在了旁边那张没人的病床上。
“我给你请了个护工,这段时间就先在医院照顾你,等医生说可以出院了,你再决定时回家还是怎么样。”梁砚说。
梁诩墨笑说:“知道啦,啰嗦死了。”
梁砚扯了扯唇,没说话。
病房瞬间陷入一片寂静,梁诩墨这时才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
以往有梁砚的地方都不会突然冷掉场子的。
除非是他想要把场子冷掉。
梁诩墨一滞,看向梁砚。
梁砚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梁诩墨莫名不安,试探性地问:“怎么了?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
梁砚闻声掀眸,目光直直地撞进梁诩墨眼睛里,他声音里没有往日的吊儿郎当,是少见的严肃认真。
“发生这种事情,我怎么高兴?”
梁诩墨这才了然,她笑笑,又是那副亲和善意的样子,“好啦,这不是也没什么不好的影响吗。我没事的。”
梁砚轻轻“嗯”了一声,眼睛没从梁诩墨脸上挪开,他说:“爸妈应该很伤心。”
梁诩墨脸上笑意收了收。
梁砚宛若没看到,继续说:“他们应该会很愧疚,很自责的。”
“其实我也是。”梁砚又说。
此时,梁诩墨脸上笑意全无。
梁砚依然看着梁诩墨,嗓音又干又紧,良久才低声说:“我一直都是。”
以为自己年少不懂事,毁了一个人的人生。
以为自己一生都要负重前行。
以为自己是个……罪人。
“梁砚……”梁诩墨愣愣的,一时间竟有些无所适从。
她看着梁砚深黑色的眼睛,陡然惊慌躲开,躲开以后才意识到,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梁砚跟她谈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敢直视她的眼睛。
也是第一次,仓皇躲开的是自己。
她心上一惊,又猛地抬头看向梁砚。
梁砚不知何时低下了头。
悄无声息的,梁诩墨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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