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方式,可以用来维护这具千疮百孔的肉身。在此之前,没有这些黑色荆棘的影响,钟离还能运用术法去维护修补这些损伤,拖缓这具身躯的衰落。
而他现在也不敢随意试探,可能是一点无意之中的触动,都有可能造成这具肉身进一步的崩毁。
钟离有些心焦,他现在也无法猜测到,命魂想尽一切办法,引导敌人将荆棘寄生在源琢月这具羸弱的肉身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但钟离别无他法,只能去加固,解开源琢月身上封印时,用自己血液绘制的阵法。以此来隔绝,源琢月对于疼痛的感知。
加固阵法的时间并不长,钟离很快就完成了这一切。此时他握着源琢月的手,看着她手腕上,那圈盘旋着扎根在皮肉之中,如同黑色挛缩疤痕的荆棘。
荆棘和之前的一根枝条的模样已经大为不同,已经向外蔓延出更为细小的荆棘,舒展开来的叶片,还有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荆棘在啃食源琢月的血肉,供自己生长。
但钟离仍是不敢妄动,只敢修改阵法,将这两处寄生在源琢月体内的荆棘,限制在一个区域内,不会再向外发展。
被限制住的荆棘,微微不安的蠕动,黑色的挛缩疤痕鼓动,仿佛要从皮肉之下钻出来一般。
钟离正欲设法压制,就感到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低头看去,就见源琢月惨白毫无血色的脸上,出现了一道水痕。自闭合的眼眶而出,至下颌滴落而止。
钟离顿时警觉起来,担心这荆棘的影响,不止于肉身。立刻闭目,将额头与源琢月贴近,再次遁入梦境之中。
而梦中并非是钟离担心的情况。
盘踞身躯睡在软榻上的幼龙,迷迷糊糊的刚睁开眼,神志尚未清明。刚想要活动身躯起身,就见一个金色的东西重重的砸在了她的脑门上,力道之大砸的她脑瓜子嗡嗡的。
下意识的幼龙张口,直接就将袭击自己的东西给一口咬住。
而钟离一进入梦境,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
软榻之上,巴掌大的幼龙,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尾巴,不停的发出呜咽痛苦的鸣叫声,但就是不松口。
虽然幼龙的牙齿还算不上尖利,但被咬住的地方,现在已经渗出了金色的血液,顺着尾巴上的鳞片鬃毛缓缓汇聚在一起,然后向下滴落。
幼龙的表情也痛苦极了,从眼眶中涌出的眼泪不停,已经打湿了脑袋那一圈松软的毛发,鼻腔内不断发出嘤嘤哭声,听上去可怜极了。
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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