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
“尚书令每日亲自检查药材,并监督熬制过程,直到确认臣奉药入帐,才会离去。”
“你做得很好,退下吧。”
梁帝朝华珍笑了笑,似在安抚他的情绪。
这时,萧锋总算是捏着鼻子、强忍着苦涩将汤药喝完,涓滴不剩,痛苦的表情仍未退去。
华珍刚好接过空碗,置于手中木质托盘,出帐前递给萧锋一颗蜜果。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萧锋一口吞下蜜果,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他与华珍之父太医令华景,早年便是相熟,呼华珍一声“小子”并不过分。
待华珍出了帐,梁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眸光也变得异常犀利,帐内的气氛随之乌云密布。
只是一个眼神,如老僧入定、锦服温润的苏霖之,语气平和而无波澜地说:
“尚书令派出去的人,已被臣的人截获,据供述:联络魏军,里应外合,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皇后啊,你也等不及了么?”
梁帝的心中想着。
通过之前俘获的谢韬亲卫的供述,梁帝已知谢宣怀伯侄二人与北魏之间是有默契的。
相约避战,是为了借机除掉萧锋,尚未针对于他。
他则趁机用诈,诓骗魏军来攻,欲毕其功于一役。
至于他佯装憔悴、精神衰颓,不过是演给谢宣怀看的,华珍手里的脉案也是精心设计的。
他是想看看,得知自己龙体有恙,谢宣怀会做些什么。
当然,此中也有麻痹谢宣怀的意思。
梁帝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才便于暗中转移兵力。
“联合敌国弑君,你谢宣怀敢么?”
出乎梁帝的预料,作出弑君决定的,竟然是与自己朝夕与共的皇后!
“阿瑛的事,朕忍了,皇后的尊位也给了你,你还不知足么?”
范瑛在与梁帝大婚当日,便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如实相告。
后逢末帝无道,潜邸梁帝兴兵除暴之际,范瑛毅然站在了夫君萧郎的一边,并亲自冲锋陷阵、摧坚拔锐。
这样的范瑛,梁帝根本不信她会图谋复国。
若有此想,她当初完全可以站在自己的哥哥、前朝末帝的一边,与自己兵戎相见。
当初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
于公,深明大义,于私,琴瑟和鸣,在梁帝的心中,皇后之位非范瑛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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