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眼睛发红,以求死之人的毅力背过右臂隐藏弱点,他只用一只手扼住宫纪的脖颈,用力之大让那双铜红的手指节都蹦出了发白的颜色。
宫纪脖颈上的青筋绽出来,她破碎地呼吸,一只手拧住和荣的指节,试图让自己快要被掐碎的喉管挣脱。这一点挣扎犹如蚍蜉撼树,和荣死死盯住那只几乎要无力垂下的手。他的视野在发黑模糊,他要趁这最后的力气达到目的。
猎物鲜活跑跳,每一次被追杀都是生死之局,于是他们不遗余力地观察、反应、奋力闪避,逃脱捕杀,陷入危局中的猎物挣扎尤甚。猎食者捕猎时要安静蛰伏,长久地忍受苦痛煎熬,才能在纷乱的局面中抓住一个最好的机会。
在和荣逐渐变窄的视野死角,宫纪压于身下、挟刀的那只手突然抽出,黑色刀刃由七点钟方向上划向一点钟方向,割破了和荣的颈侧和半张脸,血珠淋漓地泼落。
在血雾笼罩的视野中,她将喉咙口冲上来的血气咽下去,又动手割断了和荣的左腕肌腱,掰断了他的手指。
或许是失血,或许筋骨在手底下断裂的触感令人不适,宫纪的身体在细微颤抖。她听到这句话,颈骨微微偏移了一点角度,眼睛依旧半阖着,目光不带任何感情地触及到和荣的脸。
和荣自顾自地叙述,他用一种死水一般的平直语气,从喉咙里挤出了几句话。
“我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别人强迫我认同这句话。他们用剥夺我职业、家人、房屋和尊严的方式,告诉我我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宫纪仍然不愿分给多余的目光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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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道加藤智大在执行杀戮前,他写在留言板上的话吗?”胁田兼则的目光扫过安室透和柯南,慢悠悠地说:“其中有一句,他的意思是——假如我有我有一点能够为之努力的社会亲缘,我就不会辞职,你们这群心怀希望的人是不会明白我内心的感受的。”
安室透看着别墅的方向,不是很走心地敷衍了胁田兼则一句:“他还写下过——谁也不理解我,谁也不想理解我。”
“秋叶原无差别杀人案发生后,网络上有很多人共感加藤智大的孤独、不自由、甚至偏执。随后几年,还出现了许多人模仿他作出“杀人计划”,借此来表达对他的共鸣与同情。”
“杀戮不会因为这些可笑的宏观思考而显得悲情,所有的辩解都是苍白的,效仿者也绝不无辜。”
柯南准备动身去看宫纪的情况了,他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对胁田兼则说:“那个人确实应该被执行死刑。”
“我的妻子亡故了。”和荣重复着他见到众人时,说出的第一句话。
宫纪听着一个求死之人的妄言和辩解,勉强分出一点力气给他口中的“妻子”:“是信封上的寄件人‘佐藤直子’?”
“那是我的妻子。”他喃喃道。
信封署名是佐藤直子,信件署名是和荣。就像索尼斯以其温柔宽厚的胸怀将快要疯掉的拉斯克尔尼科夫拥入怀中。
既然开了口,宫纪也开始与和荣前言不搭后语地谈话,她的视线里有和荣摔落在地的枪,于是随口一说:“你的枪是警用型号。”
和荣慢慢地笑了起来,他说:“我想杀了那几个人后就去死,我失败了。”
“被报复心和求死心蒙蔽感官的人怎么达成目标?你拒不考虑其他因素,比如你的盟友。”
宫纪已经听到了有人在楼梯上的跑动声,恹恹地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有人告诉我,理智才是一个杀人犯最好的才能。”
柯南一路跑上了二楼,见到这两个人都还活着才松了一口气。
宫纪恢复了一点力气,她侧头对着柯南笑了一下:“小福尔摩斯,可以帮我去房间拿一下我的包吗?”
柯南的目光停在宫纪的腰侧,他点点头,又跑了出去。
“你带手机了吗?试着联系一下警视厅吧。”宫纪从包里拿出耳机,又取出纱布,开始为自己包扎。
柯南十分听话地打开手机,开始翻自己的通讯录。
耳机里传来轻微电流声,随后是安室透的声音——她先前当着安室透的面,将一个窃听器放入了他领口,而它居然真的没有被取下来。
耳机里信号不太好,她一边分辨着里面的声音,一边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柯南的通讯录。
什么样的七岁小孩,手机通讯录里竟然有半个警视厅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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