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纪怀里抱着自己的记录簿,发尾晕着一层绒绒的暖光,
宫治低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连一年级的排球选手比赛录像也有?”
“国中时代佐久早圣臣就很有名了,还上过少年排球期刊。”她的声音平淡,“这种人你们全国赛总会对上的,防患于未然,我请了东京的朋友帮我录下了佐久早圣臣的比赛实况。”
“好厉害啊小纪。”宫治平视着前方,“业务已经延伸到东京了么?”
“花钱办事而已。”宫纪说。
他们走过长长的河堤,路过一条林荫道,走过一个岔路口,远远看到了宫家的表札。
晚风吹来,门口梧桐树飒飒作响,窗口透来一点豆黄的灯光。
“你们先进去吧。”宫纪停下脚步,站在那棵树下,“我今天晚上有点事,不吃饭了。”
宫侑推门推了一半的动作停了下来,两个人微微侧身,昏昧灯光隐没于因为发育而显得锋锐的脸部线条,让人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四周寂静,唯有树浪和蝉鸣。
“去后山?”宫治问。
“对。”
“去后山做什么?”
“研究土壤和地形。”
“我们陪你去。”
宫纪不与他们对视,双手紧紧攥住怀里的记录簿边缘。
“你们不是要练球么?”
“你到底还去不去?”
声音已经开始不耐烦了,面前那两道高大昏暗的影子动了起来,他们的背包从肩膀下滑到手腕,被扔在院子里。
“算了!”宫纪低下头,咬了咬嘴唇,说:“我不去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快散在夜风里。
过几l日兵库县会有大规模降水,降水会引发山洪,宫纪想在后山找一个适合埋尸的好地方。
她走遍后山,调查神户港那一片的海岸线,将能够制造意外的地方标注,画出一张地图。很难想象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可以画出这样的地图,这张图精密、冷酷、事无巨细,充满凌冽杀机。
宫纪心里也有一团火在燃烧,这使她几l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想破坏点什么来抚平自己的焦躁,一种暴力,杀人分尸,无异于是最好方法。
她将伯父的鱼线藏起来,研究那种角度哪些技巧可以轻易勒死一个成年人,她还买了一把美术刀,在一周之内将那把美术刀磨得更加锋利……不过这些都是下流对策,只能用于满足她的血腥幻想。一场合格的犯罪,要冷静,缜密,不留一点痕迹。
制造意外,杀掉一个人,悄无声息的,不背负任何责任,好像也不是那么难……
树影婆娑,宫侑和宫治还在练习,院子里满是排球坠地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的灯被伯母打开了,宫治跃起发球的影子像一只漂亮的鹰,排球轰然砸在墙壁上,余波穿过墙体,震得宫纪的书桌都微微发颤。
宫纪气得拍了拍桌子,表达抗议。
怎么会这么搞破坏?!
那张地图被宫纪的手揉皱了。半晌,她叹一口气,将脑袋埋在臂弯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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