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冷泉泠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君烨嘴里竟然一直含着一口血,趁着她想要给他渡气的瞬间,君烨强行将这口血喂进了她的嘴里,一个血契悄然形成,在冷泉泠左手腕上形成了一个血色的手环型印记,在君烨的心脏处形成了另一个结契印记,冷泉泠大怒,右手凝聚异能直接将君烨拍飞了。
君烨直接飞出了湖面,重重摔在了岸边,他终于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连续咳个不停,整个月湖卷起了漩涡,漩涡卷起几十丈高的水浪,当头对着君烨就拍了下来,君烨咬牙死撑,再一次被无情的拍飞。
“咳咳咳。”君烨侧躺在樱木前,这棵树龄可能已经有百年的大树救了他,他的五脏六腑八成已经移了位,后背撞的生疼,大概脊柱已经移了位甚至撞折了,君烨疼得丝丝喘气,却还带着止不住的笑意,望向站在湖中心,怒极冲天毫无笑容的美人。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啊。”冷泉泠踩着湖面一步步向他走来,“带我到月湖,在水元能充沛的领地让我产生一种这里完全有利于我的错觉,然后反过来削弱我的警戒心,再用肉搏的方式强迫我收刀最后沉在湖里。”尖锐的刀锋无情刺穿君烨的左肩将他钉在了树上,离心脏只有一尺的距离。
“你装可怜真是有一手啊,君大少。”握着刀柄的手转了转,手腕上刺目的红色印记仿佛在嘲讽她,催促她挥刀而下。
君烨闷哼出声,鲜血不受控制从唇边滴下,他没有反抗,表情很平静:“冷泉泠,劝你现在先别杀了我…唔,呵,我刚刚给你的是命魂之契,是一种与生命挂钩的契约,如果你现在杀了我的话,对你没有好处的。”
“命脉之契?什么意思?也就是说我杀了你,自己也会死吗?”冷泉泠握着刀的手一点点往前,她脸上的表情大概已经失控了。
“呃…并不是…这样的,命脉之契是我给你的限制,用生命力化成的束缚,如果你违反我设下的规矩,所使用的生命力就会减少,也就是说,违规的…越多,死的就会越快…”
“蛤?呵,你还真是挺厉害啊,竟然给我下限制,你果然是想死啊!”尖刀瞬间全部刺入君烨的胸膛,君烨终于痛呼一声,仰着头艰难的呼吸着。
“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给我下什么所谓的限制是为了什么?嗯?”
“咳…好处…啊,也算是…有吧,譬如,如果你再做出这种毫不尊重生命的事…的时候,这个命魂就会提醒你,或者,是在你使用邪冥师的力量,屠杀普通人或者是无辜者的时候,它都会…发挥作用。”
“呵,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冷泉泠气到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你以为给我下个命魂就能保住你自己的命吗!”
“不…是,命魂连的…不是你的命。”
“你说什么?”冷泉泠真的愣住了,连的不是她的命?什么意思?
君烨终于暂时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他扶着刀艰难的拔了出来,捂着胸口,靠在树上,大量的血液流失让他的眼前发黑,失焦的瞳孔凝视着眼前唯一模糊的身影:“我并不是不信任你,担心你有一天会滥杀无辜,这个命魂只是一个提醒的功效,在你…蔑视生命的时候会起作用,它会帮你学会,什么才是正常的…活法。”
“什么意思?”
“你不在乎生命,对吧,甚至是连你自己的命你都不在乎,可我,不想让你那样,你没有七情六欲,所以与他人的相交无法在你心里产生哪怕一点点的牵绊,所以尽管我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依然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定义为互相利用,甚至是敌对的关系,这个命魂只会在你想要轻易舍弃我们或者是你舍弃他人的时候,起一点警示的作用罢了。”
君烨看着冷泉泠脸上的迷茫,微微叹了口气:“换句话说,我希望你,能学会在乎我们一点,在乎别人一点,懂得照顾和理解我们的感情,懂得我们对你的关心,相信我们对你的好…真正的好…”
“你有病?”冷泉泠格外认真的问着这个格外离谱的问题,“我为什么要关心别人?你们又为什么关心我…”
这话刚落,冷泉泠的手腕就发出红光,同时,君烨的心脏处冒出同样的光芒,君烨痛苦的咬紧牙关,冷泉泠微愣,她不自觉的握住手腕,住了嘴,红光散去,君烨的脸色才有所缓和。
“你…”冷泉泠不知道该说什么。
“哈,咳咳,放心了吧,这个命魂虽然是下在你身上的,是对你的限制,但却是我自己对自己单方面结成的,因为用的是我的生命,所以才能单方面成契,哪怕你违反,对你…也没有伤害。”
“……你…到底为什么这样?”
“…我只是,想让你活的轻松一点,学着信任一点除自己以外的人罢了。”君烨目光迷离的看向她,也许现在的每一眼,都可能是最后一眼了吧。
“我…不明白,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活法有问题吗…不关心别人,也不关心自己,为了感兴趣的研究可以轻易赌上自己的生命,一秒钟就可以对曾经的队友拔刀相向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没有恨…也没有爱…你真的想要一直过这样的生活么。”
“为什么不行?这是我的事吧,跟你无关。”
“泉泠,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大概能猜到一点,无尽的轮回你应该失去过很多吧,到最后连自己的心都迷失了,没有情感也就意味着不会受伤,因为什么都感觉不到也就不会被人伤害,这样你就可以随时从这个世界抽身离开不留下任何的牵绊,这应该是你在不停轮回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吧,以至于你现在,已经失去了与人深交的能力,但是冷泉泠,这里…不是你路过的世界,而是你…真正归属的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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