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璧搂着他把自己送上去,更深入更密切地容纳着他。
“朕心悦你这一点。”
而沉宴却只想记住前四个字。他让自己低到尘埃里,摇尾乞怜,只为帝王虚无缥缈的一瞬心悦。
“宣政殿夜里从不留人,朕今日恐怕……要破例了。”
成璧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符,又被他用热情拖入艳色池沼,愈陷愈深。
而他身上越是疼痛,则反而越能寻到一种奇异的安宁,是卧冰求鲤,也是饮鸩止渴,一腔孤勇地奉献着自己,不敢有半点藏私。
春事将了,被褥上已然残红点点。成璧嗅着腥味儿皱了皱鼻子,“阿宴,快停下,你受不住的。”
沉宴却充耳不闻,用激烈的冲撞迫着她呻吟出声,两手也紧紧抓握着她,直至十指相扣。
“你不要命了!”
“不要了。”
他在迷蒙中垂首凝望怀中之人,虔诚地俯身,与她唇齿相依。
未央宫是整个内廷最华丽也最冷清之处。先帝年间,那皇帝的结发之妻早早病逝,而后慧娴贵妃独得盛宠,帝无心复立后位,便令慧娴贵妃居碧霞宫代掌凤印,摄六宫事。本该属于皇朝二圣之一的琼楼殿宇就此空置了十余年。
而今终于有人奉新皇之命住了进去,一时阖宫上下,不知多少眼睛都聚焦于此,有心探看着那位女帝不曾宣之于众的心上人。
容珩自入了天牢,身子便一直不好,如今更是病来如山倒,昏昏沉沉不知其所在也。他烧了大半日的光景,直至月满中宵才略微醒神,嗓间焦渴不已。
斜倚在枕靠上,正欲起身寻些清水,忽闻殿中小侍压着声音道:“宣政殿那边是怎么回事,为何太医院上下全赶去了?”
“好像是沉家出了什么事端,闹得圣上大怒,将那沉贵卿发落至慎刑司打成了重伤。”
“打伤了沉贵卿,怎的不是玉棠宫那边叫诊,反倒使唤人一股脑地往宣政殿跑?”
“可不就是这点不通么,咄咄怪事!”
容珩从只言片语中飞速寻出一些机要,神色微变,急忙披上外衫下了地。
“更衣醒了!您是要用水还是……”
“不必劳烦。”容珩扶额轻喘了一会,才道:“宣政殿……是怎么回事?”
小太监看他摇摇欲坠,骇得忙道:“更衣您都病成了这般,奴才扶您回榻上歇一时吧!”
容珩止住他,神情严肃起来,平日里绿竹猗猗的君子风度全数化作凛冽寒霜,“回答我的话!”
“这……”小太监为难地左右看了看,嗫嚅道:“就是咱们做奴才的都猜疑着,其实也是捕风捉影的事儿,更衣万不能往心里去……”
“可是成……”容珩闭了闭眼,“陛下当真安好么?”
那太监哎呀一声,软了腿脚跪拜道:“冒犯天颜的话奴才可不敢说!”
“宣政殿可有戒严?”
“回更衣的话,两位掌事姑姑都在那儿吩咐照看,奴才寻思依这么着,即便没明说戒严,可也算近似了吧。”
容珩身形微晃,低声道:“陛下可有吩咐我不能出此殿门?”
“这倒是不曾,听闻您病着,陛下还亲自解了您的禁足令呢!”
“好。”容珩点了点头,转身便往殿外行去。
“诶!容更衣您这是往哪去?”
“宣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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