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这是我最后才需要支付的。”
“是啊,等你支付的时候,还有很久,很久……”
“你从没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时候?”
“和终点相接的时候,那一天,会出现异象,然后你就可以,踏入解救的宫殿。”
“那一刻就像是永恒。你必须拿命去冒险,才能得到爱。你必须径直走到死亡边缘,才有可能得到拯救。”
主啊,把我从撒旦的肮脏势力中解救出来吧。简无声地在心中祈祷着。
“最终,神会降临,祂将,拯救一切。”
简站在那儿,稍稍蹒跚,却站得笔直,她紧闭双眼,握住拳头,白色的头巾低低地压在额头上。
“这不是你的天国,”她大声说,“腿安在原本胳膊的位置,脚对着脸,耳朵长在手掌里。谁还是完整的?谁还是完整的?谁?”
“我不信你的神,我能看到你伪装之下的残缺,既然是各取所需,就不要来洗脑我了。”
梅莫里亚并未动怒,因为正如对方所说,自己需要她,而且他也不会去计较一个最终会死的女人在说什么。
“别动怒,小夜莺,你知道的事还是太少了,你看得出来,其实我也未必信仰深厚,但是我真的相信,那些东西的存在。”
梅莫里亚朝简勾勾手,示意对方靠过来,简局促了片刻,稍微往前迈了一步。
“我来讲述一些,关于我的故事吧,这确实很有意思,你可以不把它当做经历来听。”
炽烈的日头晒得男人额头汗出如浆,他却握紧了装热甜茶的杯子,像是要暖手。
他无法驱走恶事将临的感觉。
这感觉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冰水,湿漉而冰凉,令人发抖。
挖掘已经结束。
台勒经过了详细勘察,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堆积层,找到的物件细验后贴上标签,装箱运走。
里面没什么特别的。
顶多是人,人的骨头。
无尽痛楚遗下的脆弱余留,一度使他思索那些神秘诡谲的器具背后的故事,可是,到现在他也没有更加清楚。
甘草和柽柳的香气引得他望向开满罂粟花的山丘、芦苇丛生的原野、遍布石块的崎岖道路,那道路径直通往忧惧。
挖掘古物的庙宇旁边立着巨大而残破的石灰岩雕像:参差的翅膀,爪状的双足,粗短、鳞茎样的突出蛇形,绷紧着露出野性笑容的大嘴。
那是——恶魔帕祖祖。
他的心忽地一沉。
他警觉地盯着尘土和开始苏醒的黑影,太阳渐渐落到世界的边缘之下。
他听见城市边缘传来成群野狗模糊的吠声。一阵冷风忽然吹起,他放下衬衫袖子,扣起纽扣。
他知道了。
它要来了。
“魔神帕祖祖?象征风、干旱和蝗灾的魔王吗?”简掩嘴微惊。
“是的。不过故事时间要结束了,我需要干正事了,既然你那么急……明天我去帮你杀个被公开的歌剧双子吧。”
简挂着怀疑的表情,但还是三步一回头地缓缓离开了。
“接下来,是我的讲演了。”
梅莫里亚走向圣母像之前,在讲台前站定,等待着,今夜的开幕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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