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初景闻言并未生气,只是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嘴角,跳过这个话题:“然后呢?他还要求你帮他做什么了?”
薛家那个被派遣去青云镇的旁支,他有些印象。那是个厉害角色,也受薛勤的重视,他既然带着目的出手了,办的就绝不是小事。
可陈敬山给出的答案却出人意料。
“没有别的事了。”他冷睨晏初景一眼,“今日的薛家公子的确让我不喜,我也承认我此前看错了薛家。但一码归一码,没有的事我不会胡乱编造,除了以绿林身份帮扶百姓以外,薛县令并没有再指使我做过别的。”
“你此话当真?”晏初景诧异扬眉。
跟几个山匪一同劫富济贫,就是那薛县令全部的谋划?这中间他既不得名也不得利,还冒了违背朝廷律法的风险,他图什么?
晏初景和池惜年都本能地觉得,是陈敬山还在隐瞒。
但不待他们追问,陈敬山便道:“我既然答应说了,便没打算骗你们。事实就是如此,你们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话落,他便闭上眼,靠着身后的刑架兀自休息去了。
旧伤加一日的奔波劳累,在放松下来的瞬间,使他昏昏欲睡。
见他如此,晏初景和池惜年不禁对视一眼。
“他看起来…的确不像是在说谎?”迟疑片刻,池惜年率先打破沉默,“说谎的人因为害怕被人看出端倪,往往会绷紧心思应对一切。但他看起来,很是放松,这种感觉就像是…”
“就像是说出了心中秘密后放下一切烦恼的样子。”晏初景适时接过她的话,继续道,“看他这样,估计是已经把心里的秘密吐露了。”
两人思及此,不免又陷入一阵沉默。
片刻后,还是晏初景率先打破僵局:“既然该问的已经问到了,那人就交给暗卫看着吧。时候不早了,你我也该回…回家了。”
“嗯,好。”池惜年点点头,迈步跟上。
离开时,她又几次回头,看了看那靠在架子上的人。
他依旧耷拉着脑袋,似乎,已经睡着了。
…
残阳如血,金红的日光洒落在琉璃瓦上,映射出一片绚烂。
晏初景携池惜年回宫之后,并未回自己的凌云宫,而是顺势在池惜年的凤栖宫落脚用膳,并扬言,今儿个要在凤栖宫下榻。
池惜年心中正好还憋着一些想法,他既要主动留下,她便顺着他的意,在饭后领着他去了书房。
“陛下若有奏折要批阅,可以在此处忙。”池惜年奉上一盏热茶,又兀自端了张小凳子坐在晏初景身边,“若是没有,我还想就今日之事与您聊聊。”
“你想说什么?”晏初景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清棱棱的目光落她面上,片刻不转。
这便是,要集中精力听她说言了。
“走的时候,我又看了陈敬山几眼,他依旧是那副放松样子,没露出分毫破绽。”她抿抿唇,“依我的经验来看,他是真的没有说谎。可如果他没说谎,你觉得那位薛县令是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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