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六艘核潜艇渐渐显露了黑色的巨大身影。它们是从南边的符拉迪沃斯托克基地而来,排着整齐的编队,三艘靠近海面,三艘则靠近海底,呈一个扇面,缓缓向航母开来。这样的队列让梭鱼号上的人都很紧张。这简直是无懈可击的防守队形,轻易就能发现正向它们夹缝中航去准备找机会溜走的梭鱼号,而且它们的潜望镜都打开着,操作人员的肉眼都贴在镜头上,根本不会放过任何可疑的情况。
梭鱼号在这种情况下,就象一只迎面朝狮群奔跑过去的羚羊,明知前方很危险,但是为了到达狮群后方肥美的草地,不得不冒着巨大的危险从狮群眼皮底下溜过,心里庆幸狮群最好不会发现。
驾驶舱内的气氛非常凝重,所有的人都盯着屏幕。装在梭鱼号表面的各种探测器和传感摄像镜头都在工作,将各方位的图像传进主驾驶舱,显示在屏幕上。至于人工操作了望镜,此时倒不必了——人手本来不多,而且有颛顼在监管,自然不用像那些核潜艇般按规定操作。
深蓝的海水中,编队中的六艘核潜艇每艘间隔不过一海里,梭鱼号选择了最靠边上的两艘核潜艇之间的航道,渐渐向它们中间插了进去——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至少在被它们发现后, 不会处在六艘潜艇的包围之中。
渐渐梭鱼号处于最危险的状况中,左边是靠近海面的一艘核潜艇,右边则是靠近海底的一艘,梭鱼号则处于海床中层的海水中。三艘潜艇在海水层面中正好高低递降,之间的距离不过几百米,简直是擦着肩膀掠过。如果两侧有舷窗,不用了望镜,随便什么人朝外面张一眼都看得到梭鱼号。
两旁核潜艇那巨大的艇身慢慢朝后掠去,距离之近,艇身之庞大,在开过去时简直占据了整个屏幕。驾驶舱内的康劲等人始终憋着一口气,盯着屏幕一动也不敢动,满眼都是灰黑色的钢铁外壳。整艘潜艇内鸦雀无声。
终于看到了它们艇身后巨大的推进器,康劲首先松了口气,咳嗽了一声,刚想说话,一只柔软的手蓦地伸过来使劲蒙住了他的嘴。
夏娃满脸惊恐,面色发白,另一只手朝他猛摇。康劲有些不明白,可转眼他就知道必须要为他的咳嗽付出代价。
那两艘潜艇像是发觉了什么,顶部的了望镜快速在朝后转向,驾驶舱内的众人看得一清二楚。
事到如今,威廉也没时间责怪康劲,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声命令主脑:“下潜!赶紧逃!”
梭鱼号不顾曝露的危险,核子裂变器转至极限,以最大动力一头往海峡外越来越深的海水底下扎去。而那两艘潜艇肯定发现了梭鱼号,以极不相衬的敏捷动作脱离编队,划出一个U形的航线,加大动力朝梭鱼号追来。梭鱼号上的人都慌了手脚。
“你这个蠢货!白痴!他们离我们这么近,就算颛顼做了手脚,每艘这种战略核潜艇上都有专人负责电子耳、专门戴着耳机负责监听海水中的声音,一条鱼游过去的声音他们都听得出来,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好了,只能冒着曝露的危险了!颛顼,请你帮帮忙,赶紧想办法控制那两艘潜艇,至少别让他们追上!”威廉实在忍不住,还是狠狠骂了康劲两句,却不敢对颛顼有丝毫不敬。
康劲臊得满脸通红,默默把这个教训牢牢记在心里,一句话都没有反驳。夏娃白了一眼威廉,马上安慰康劲:“没事,有颛顼在一切都能搞定。别理他!”
威廉瞪起了眼睛,刚想发作;夏娃却立刻开始往后舱跑。她的金色长发在身后飘扬,边跑边叫:“我去准备武器,威廉,你该做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威廉明白此时确实不是发火的时候;呸的往地下吐了口口水,他愤怒地跳上升降台,坐在上层控制台前开始准备操作武器。
康劲也开始补救:“颛顼,一定要搞定那两艘核潜艇!不要让整个核潜艇编队都朝我们追来,那样就麻烦了!”
“知道了,我会找办法。如果开打的话,你们这艘小破船一定会葬身海底,我还不想看见你喂鱼!”
梭鱼号向日本海方向猛逃,那两艘战略核潜艇则在梭鱼号后穷追不舍。梭鱼号的内部警报至始至终一直响个不停,最后威廉嫌太吵才关掉了。赛跑的同时颛顼还将那两艘核潜艇之间的内部通话截住,通过扩音器传给康劲等人。
“五号五号!你们看清楚了没有?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回答六号!我们的潜望镜操作人员说看到了一艘小型潜艇,并且监听到了疑似人咳嗽声的声音。问题是主脑却报告没有任何物体,并且显示屏上也没有任何物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答五号!我们也是一模一样的情况!手下报告说绝对没看错、听错,但问题也是主脑没反应。这实在太奇怪了!六号,你们确定肉眼可以看见那艘小型潜艇吗?”
“回答五号,确实看到了,就在我们前方两海里处!”
“太奇怪了!我们必须马上向上级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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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交易
向上级汇报?绝对不行!康劲立刻命令颛顼:“切断编队所有潜艇向外和相互之间的通讯联系!先从追来的这两艘开始!”
“知道了,现在就做。不过提醒你,本来他们只是觉得你们非常可疑,就算系统显示你们并不存在,可能也只是觉得潜艇出了故障。但如果再切断通讯的话,他们就会知道是你们和我在搞鬼,这对他们来说是非常严重的大事,一定会一直追着你们,甚至会发射反潜导弹直接消灭你们,这时我要再插手就会让这艘潜艇曝光。你确定这样做好吗?”颛顼慢条斯理地分析。
康劲仔细权衡了一下利弊,目前当务之急是去救夜莺,时间是最宝贵的。曝露这艘潜艇,造成回航时出麻烦那只好以后再说。康劲做出了选择:“不管了,甩掉他们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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