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请安,屋里正中立着一个佛陀黄铜香炉,炉内散着云雾,沈老太太端坐在罗汉椅上,额头戴着金喜红纹抹额,身后垫了一个吉祥如意双花团迎枕,小茶几上放着碗冒热气的枸杞银耳汤。
叶泠雾和沈月儿进门就给沈老太太行礼问安,沈老太太乐呵呵地赐座,又让宣嬷嬷端来两碗枸杞银耳汤来。
这时,沈盼儿才姗姗来迟。
沈老太太倒是没立即怪罪,目光扫了扫叶泠雾,瞧着她眼下黑青,蹙了蹙眉道:“泠丫头,你昨晚可是没睡好?脸色怎得如此苍白。”
叶泠雾脸色微变,单手忙摸了摸眼下,莞尔道:“回老太太,许是这些日子太累了,加上昨日赶了半天的路,脸色就不太好。”
“苦了你这孩子了。你啊将老沈宅料理的很好,昨晚宣嬷嬷还在我面前夸赞你算账有条理,”沈老太太又看向沈月儿朝,“月丫头也能娴熟的操持家宅琐事,来犯月后你们这两姐妹懂事不少。”
沈月儿道:“只要能为祖母分担些,孙女心里头也安定。昨个儿瞧祖母回来后脸色一直不好,今早我特地炖了一盅红枣燕窝,又暖甜又软乎,补补气色最是好,待好了孙女给您端来。”
沈老太太笑道:“有心了。”
瞧着这幅祖孙其乐融融的画面,沈盼儿牙根就开始痒了,说道:“祖母怎么也没夸夸我,孙女来犯月之后也懂事了不少。”
“你?”沈老太太将目光移到沈盼儿脸上,“你自从来到犯月后,就越发没个正经了,我让你做点事你就知惫赖拖延。此次回京后你母亲也该为你挑选人家了,你说说你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哪能去做别人家正经大娘子。”
沈盼儿低头玩着腰间挂着的织绣鹤纹荷包,既不反驳也不应声。
沈老太太不去理沈盼儿,把身体往迎枕上靠了靠,慢慢道:“请安就到这吧,我也好独自看会书。对了,王家昨个儿送来了几匹料子,我瞧着这几日天气渐渐热起来了,你们随同宣嬷嬷去布庄看着,做几件新衣裳。”
三个姑娘应下才退出屋子。
在犯月的生活和京城里的生活完全不同,在这里叶泠雾总有种她是沈老太太亲孙女,也真正是这个家宅里的姑娘的感觉。
宅邸虽小,却比偌大的宁北侯府来得温暖。
哪怕是宣嬷嬷来到犯月后,精神也是格外的好,以前在静和堂除了伺候老太太,几乎不揽大小事,到了犯月领着三个姑娘做起事来倒是利落。
偏厅桌上摆满了按颜色包裹好的布匹,叶泠雾摸了摸,都是上好的料子。
缎面的,薄绸的,绫纱的,紫色,青色,红色,粉色都有,其中适合年长老人的布匹也不少,光是看料子就知道费了足金。
沈盼儿瞧着欢喜,说道:“这些料子可真好,尤其是这几匹织缎,就是京城也难买到的,这王家还是真大手笔啊!”
其实宁北侯府说出去名震天下,在外人眼中,又或者在还未进京的叶泠雾心里,世家大族筵酢如水,靡费如雨,每顿饭食必费上万钱,女眷们的金银首饰必得是成山堆积着。
然而并不是,奢靡之风在王公贵族中不是稀罕事,但宁北侯府的辉煌是血里火里搏杀出来的,沈太侯爷,沈老侯爷都是成仁取义的大英雄,追封先烈,宁北侯府现在的支柱沈小侯爷,不是奔波于军营,就是混迹在朝堂。
不管是沈老太太还是嘉仪长公主,又或者是二房夫妇都是怀恩于心的人,铺张却不浪费,教导子女从不以“奢靡”为荣。
是以,沈盼儿才会眼前一亮。
叶泠雾瞧着手上的紫色绫纱,想着之前在王家乔迁宴上用的那些个杯碗,以及屋子里的摆设之物,不仅感概这王家看着不显,没想到家中却是堪比商贾。
挑好布匹,宣嬷嬷又唤了两个小厮搬到沈家马车上,点好无误后,才带着三个姑娘往城中布庄去。
犯月的布坊比不上京城的花容阁,花容阁的样式时新且裁剪制作精良。
京城宁北侯府的姑娘大驾光临,布庄管事自然恭敬万分,打开正面四扇连门,又领了四个布庄女使在旁伺候。
店铺里挂出来的衣裳不说沈盼儿,就连沈月儿也没多看一眼。
管事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见几人那模样就知这里的样式她们看不上眼,忙领着几人往里头大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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