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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莱恩。我大声呼唤她的名字。从前这可是一个温存而带着柔情的声音;然而此时此刻,它却像一把匕首刺痛我的心。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伊莱恩?
电话响了。我回到办公桌前,气恼地拿起听筒。“我记得我说过不接电话!”我怒吼了一声。
“令尊大人找您,”她轻声说道。
“好吧,请他进来,”我说完,转身对着房门,他走了进来,样子很笨拙。父亲走起路,总是一副笨拙样。只有当他坐在汽车方向盘后面的时候,他才潇洒自如。眯着那双锐利的黑眼睛看着我,问道:“你听说了?”
我点点头。“保罗刚来过电话。”
“我是从汽车里的收音机中听到的。我立即赶到这儿来了。”他说。
“谢谢,”我走到酒柜取出一瓶酒。“我不会有事儿的。”我斟满两杯酒,递给他一杯。
我一饮而尽,他还把酒杯端在手上。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我。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同保罗通电话时,我想得去那儿。但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去。我不知道我是否有勇气见她。
他依然是目光逼人。“为什么?”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尔后脱口说道:“为什么?这你我都知道。是我害死了她!即使我端着枪对准她拨动扳机,我也不可能打死她!”我跌坐进酒柜边的椅子里,两手捂住脸。
他在我对面坐下。“你怎么知道?”他问。
我看着他,两眼直冒金星。“因为我和她有过性关系,欺骗过她,对她许过我永远不会履行的诺言;因为她相信我,爱我,信任我,从未想过我会离开她。一旦我真离开了她,她便觉得这个世上什么也不复存在了,因为我已经成了她的世界。”
他一边慢吞吞地呷着酒,一边看着我。最后他开口道:“你真这么想吗?”
我点点头。
他思忖了一会儿,又说:“那你必须走,求得她的谅解,否则你永远不得安宁。”
“但我能这样做吗,父亲?”我叫道。
他站起身来。“能,你能这样做!”他自信地说。“因为你是我的儿子,伯纳德。你继承了我的许多弱点和所有缺点,但你决不是一个胆小鬼!这样做也许会付出代价,但是你能与她取得和解。”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别离开我(3)
说完,他便转身走出办公室,将门带上。屋里又剩下我一个人。我望着窗外,冬日里,这早来的薄暮已抹去了白日。就是在不久前与今天一样的日子,我第一次遇着了她。
或许从那时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我能找到答案。
1
我一面修脸,一面从镜子的一角观察她。盥洗间的门敞开着,我看见她端坐在床上,身上穿着睡衣,红褐色的长发瀑布似的披落在细嫩雪白的肩上。她保养得不错,我得意地思忖着。看着她这模样,谁也不会想到,再过3个星期,就是我们的20周年结婚纪念日。
20年。两个孩子——一个19岁的男孩和一个16岁的女孩;可她自己看上去仍像一个小姑娘;苗条的身材;细嫩的四肢;仍然穿着同我们当年结婚时尺码相同的衣服。她那双灰色大眼依然是那般明亮有神。她的嘴唇柔润、自然、迷人;她的下巴长得饱满,略显方形,显得诚实坦率。
我看着她下床,穿上晨服。她的身段还是那般年轻,健康,充满活力。直到她走出镜子的视程,我才又认认真真地刮起胡子来。我用手指摸了摸下巴。还很粗糙。我得修刮两遍,才能使皮肤光滑,这是惯例。我又拿起小毛刷,在我的脸上再涂上一层肥皂。忽然,我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哼唱了起来。
我惊讶地看着镜子中的我。因为我平常在刮胡子的时候是不会哼哼唱唱的。照理说,在这种时候我根本不会快乐,因为我讨厌刮胡子。如果按我的心思,我会留下一脸的大黑胡子。
每当我为刮胡子的事儿叫苦时,玛尔格总要笑话我。“你为什么不去找个掘墓的活儿?”她一直这么说,“你这身材就适合干那等事!”
我也的确长了一张掘墓人的面孔。这使我相信我仍没法从一个人的外貌判断他的职业。我的脸又宽又粗,看到我这张脸,人们就会觉得我这人一直是在野外干苦活的。我记不清自己是否在室外干过什么活儿。我甚至懒得在自家的园圃里帮忙。
我又开始修面,一边不停地轻声哼着。我很高兴——干吗要压制这种愉快的心境呢!一个男人在结婚20年之后仍能这么快活,那真是太了不起了!
在脸上喷了些香水,把刮胡子刀冲洗干净,接着开始梳头。梳头是我的爱好之一。虽然近5年来我的头发已白了一半,但这一头头发还是很好。
我回到卧室,里面没人。我床上放着一件干净的衬衫、领带,一双袜子,一件内衣,还有一套外装。我暗自笑了笑。在这一点上,玛尔格从不迁就我的爱好。我喜欢色调强烈的服装。但她说这与我的职业不相配。我得给人以庄重感。
当然并非一直如此,只是近###年来的事儿。在这之前,恐怕我穿上马裤,也不会有人反对。可我不只是一个新闻广告员,现在我可是公关顾问。尽管换了个头衔名称,我依然是替人做广告。只是现在我的报酬更高了。一年3万美金,而不是3千,再说还在麦迪大街的一幢新大楼里设了办公室,而不是电话间里一只办公桌大小的空间。
我穿起衣服,照了照镜子。我不得不承认玛尔格说得对。这个老顽童看上去还挺沉稳。这身衣服帮了我不少忙。它使我那粗糙的脸得到某种缓和,同时又使我这个人看上去挺可靠。
我走进餐室,玛尔格已经坐在餐桌前正看着信。我走到她跟前,吻了吻她的面颊。“早安,宝贝。”我说。
“早安,布拉德。”她说,眼睛依然看着信。我低下头越过她的肩膀看着信,字迹很熟悉。“是布拉德的?”我问道。我指的是儿子小布拉德?罗恩。他刚刚进大学一年级,因为路远,他每周给我们写一封信。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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