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是一种可预知的心理状态。
“唉呀呀王先生!哪天一起吃个饭聊聊啊!”老张总是将客套话挂在嘴边,在上楼时若碰见年纪相近的王先生老是热呼呼地装熟,但内敛近乎沉默寡言的王先生报以一贯腼腆的微笑,反正是客套话而已。
下班后回到房间,老张常常一边扒着便当,一边坐在望远镜前随机寻找偷窥的猎物,但好猎物难寻,也常常受限于别人紧闭的窗户,所以老张吃完晚饭,不是看着偷窥光盘手淫,不然就是鬼鬼祟祟地打开房门,看看走廊上有没有人,如果没有人出入,老张有三成六的机率会将望远镜装进背包里,走到我头底上的天台架望远镜偷窥对街的人们。
真够大胆的,毕竟天台是每个人晾衣服的公共场所,所有人都可能突然出现。
。。
第三章 暴走(2)
有几次,我会故意打扰他。
“嗨!老张!晾衣服啊?”我懒洋洋地走上天台,假装要来天台做运动。
老张的脸色有些慌乱,语气却很镇定:“哎呀!上来做运动啊?我在赏鸟啊。”
“这大都市的有什么鸟好赏?”我弯下腰拉筋,假装对他的嗜好没有兴趣。
“说的好,我真希望有一天能有个空闲去郊外走走,免得在这里望梅止渴,尽是些小麻小雀的。”老张胡乱用着成语,将望远镜的镜头悄悄调高八度。
“嗯啊,城里空气污染严重啊。”我随意说着,向着夕阳做起了体操。
而老张就这么立着望远镜,有模有样地观察电线杆上的麻雀半个小时后,我挥手向他道别,留给他一些时间大大方方地偷窥。
毕竟老张是很要面皮的,我可不想压抑他的黑暗面太久,使得他积压不了的情绪化作一个拳头向我揍来。
好导演必须懂得演员的情绪,进一步控制任何演员情感的波澜。
身为一个双十年华的大学生,柏彦却是个十分枯燥的年轻人。
而且得了一种叫“没有前途”的病。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有一次柏彦戴着耳机,全身抽筋似跳着,与我在走廊上擦肩而过。
“为什么要使用双截棍?”我站住,敲敲柏彦的肩膀问道。
柏彦皱着眉头,并没有停下抽筋的身体。
我拉开他的耳机,又问了一次:“我说,为什么要使用双截棍?”
“哼哼哈兮!快使用双截棍!快使用双节棍!”柏彦高兴地念经,手指在我的眼前挥舞着快速的奇怪符号。我只好装作懂了。
我在走廊的尽头看着柏彦像猴子一样打开门,进去,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憎厌。
是我大学没念完就被踢出来的关系吗?是妒恨不断供他挥霍的青春吗?
我懒得替自己做分析,但我十分喜欢打扰柏彦的生活倒是真的。
有时候你必须尝试接受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你正是电视剧结尾里被所有角色唾弃扭送去警察局然后又不幸在监狱里遭到围殴那种“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的坏蛋的话,你也必须接受。偷偷地接受。然后去做。每个人在这个世界里都有自己的位置,作好自己应该做的事,就是尽本分。
柏彦喜欢打手枪,爱的不得了,而每天射三次精的结果使他无心课业。
我可以了解他跟他的左手为什么那么要好,因为这个白念大学的废人根本交不到女朋友,我曾经将针孔画面调整到最大,发现他总是两条腿架在计算机桌上,左手急速抓着他那条脏东西,朝着小泽圆、川岛合津实、白石瞳等日本AV女优的脸孔射精。
这令人无法忍受。我无法忍受他跟我意淫同一批女孩子。
“扣扣扣!扣扣扣!”我轻轻敲着门,双手叉腰。
房里传来东西碰撞的声音。
“扣扣扣!扣扣扣!扣扣扣扣!”我不耐地敲门,心中暗自嘲笑着。
柏彦慌慌张张地打开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他可不比老张,他的脸色像是后车厢塞了具尸体却遇上路边临检的杀人生手。
我轻轻喉咙,微笑道:“没事,只是来问问你住得还习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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