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虞理叼住了那截吸管。
她专注地回想刚才彭新洲的动作,抬眼的时候想问她,便只能用牙齿咬着,舌尖才动了动:“这样吗?”
彭新洲支着胳膊:“眼神。”
虞理闭了闭,再睁开,彭新洲“噗”地笑出了声。
虞理尝了一口奶茶,甜甜的。她松开吸管,有些不好意思:“很难看吗?”
“不难看。”彭新洲道,“可爱。”
“哪种可爱?”虞理把自己那杯没开封的推了过去,“如果是小孩子那种就不行。”
彭新洲勾了勾嘴角,说得挺真情实意:“让人想做坏事的那种。”
虞理低头,搅了搅手里的奶茶:“姐姐说的是真话还是只是方法?”
彭新洲:“什么方法?”
虞理:“勾引人的方法。”
彭新洲把耷拉在锁骨处的一缕头发拨到了肩后去:“我用勾引你吗?”
虞理头发短,没得拨,便只抬手在自己的肩头划拉了下示意:“这个动作也是吗?”
彭新洲皱了皱眉头,虞理学习得也太认真了。
有些动作她的确是故意的,但有一些是下意识的,做得多了自然就变成了身体的记忆。
虞理这个样子,彭新洲怀疑虞理从见到她的第一刻开始就在分析她,解构她,就像解决一道毫无生命的难题。
这让彭新洲感觉不舒服。
彭新洲不回答虞理的问题,开始喝水吃饭。
动作谈不上完全的优雅,但大开大合,总有种别样的气质。
虞理看着她,从眼睛到指尖,从头发丝到衣袖摆动的弧度,看不够,看不尽兴,连食物都失去了吸引力。
好一会儿,两人陷在独有的安静里,仿佛这里是四下无人包了全场的高级餐厅,而不是人员嘈杂来来往往的后街小店。
彭新洲吃得差不多了,虞理给她递过去纸巾,道:“姐姐,气消了吗?”
“我生气了?”彭新洲接过纸巾,笑了笑,“我怎么不知道。”
“你生气了。”虞理很肯定,“你生气的时候不会回答别人的问题,特别生气的时候会反问。”
“嗯。”彭新洲挑挑眉,“那我告诉你,这也是一种方法,把谈话的掌控权握在自己手里的方法。”
虞理点点头,道:“我可以把掌控权交出去。”
彭新洲:“嗯?”
“姐姐不用在意我的问题和话题,我不是非得要一个答案。”虞理道,“你想怎么来都成,我希望你舒舒服服的,不要有压力。”
“我不要有压力……”彭新洲笑得散漫,“成。”
她拿过放在一边的包,站起了身:“那再见。”
虞理愣了:“啊?”
彭新洲:“我很忙,你看到的电视里演的那种一分钟进账百万的忙,你已经耽搁了我不少时间。”
虞理顿了顿,猛然也站起了身,她比彭新洲还快速地拉开了凳子,离开了座位,手一抬,像一位恭送贵宾的服务员:“姐姐,对不起,您快点回去!”
彭新洲:“……”
虞理急匆匆的:“我结账,您快走。”
彭新洲:“……”
虞理是真的急。
她从来没怀疑过彭新洲说的这些话,她给不出彭新洲正常工作该得到的报酬,如果和她的教学还没有让彭新洲获得轻松愉快的感受,那她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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