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法军朝纸桥过来了!”浑身湿透的探子飞身来报。
“让出大路,让他们过来;传令各营不得妄动,听本帅号令行事!”刘永福蹲在墙边,轻轻抚摸着阿虎的脑袋,嘴里还叼着烟斗。他的这种放松的姿态让黑旗军各营将校都踏实了不少——大战当前,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缓解紧张的情绪,也是为将者的一门学问。
出征前,波滑探知黑旗军在纸桥-怀德一线修筑了三重工事,于是带上了他所能调集的全部十四门大炮随军,可老天偏偏跟他开了个玩笑,一场暴雨让道路变得泥泞、路边的稻田成了水塘,就在士兵们想把大炮推过纸桥的时候,桥下的河堤突然塌方,七八门大炮一尊接一尊地滚进河里,剩下的也先后陷进淤泥,波滑不得不派出两个排的兵力负责打捞大炮。法军就是在这样一种闹哄哄的态势下通过纸桥继续往前挺进。
就在法军陆续通过纸桥的时候,黑旗军各营也趁雨势停歇的机会迅速回到阵地上,一道闪电划破天空,渡过纸桥的法军士兵甚至能看见黑旗军进入工事的身影!
“砰砰!”法军率先向黑旗军的阵地发起了进攻。黑旗军在纸桥西的阵地呈半环状:右翼为韩再勋右营、庞振云武烈营,左翼为黄守忠前营、吴凤典左营,刘永福与刘成良、张慎泰率亲兵营居中,另有连美率武炜营扼守江边,阻击法军兵舰。面对法军试探性的攻击,刘永福勒令各营按兵不动,暂不得还击。对岸的沉默让波滑以为黑旗军的火器在大雨中遭到了严重的损耗,遂下令全军展开,从正面向黑旗军阵地挺进。
“二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藏匿在竹林和土壕后静候法军靠近的黑旗军战士突然开火,数百声枪响打乱了法军前进的步伐,也拉开了怀德之战的序幕。
第8章 代越为王 献奇策唐刘生隙(1)
唐景崧走近一步,牢牢盯着刘永福的双眼,沉声道:“上策乃非常之举,自当因时而变;越南虽降,强敌犹在,为黑旗军计,为大清计,渊亭当可代越为王!”“代越为王?!”刘永福抬起头,死死盯着唐景崧,震骇良久。
在正面遭到黑旗军顽强阻击的法军开始向纸桥北侧迂回,在那里,一支运送着数百名士兵的法军舰队正沿红河逆上,与扼守河岸的武炜营不期而遇。武炜营成军不久,士兵战力不如几个老营,可营管带连美却是黑旗军中仅次于四大将的又一员猛将。连美率所部三百名士兵依托河堤旁的一座老庙修建起一座简易的炮台,法军军舰一到,便以炮轰击江面。遭到阻击的法军军舰不得不在岸边登陆,一边以舰炮轰击炮台,一边放下舰上的数百名法军从大堤缺口处登陆,密密麻麻向炮台靠近。
“轰!”剧烈的爆炸声在老庙前响起,管带连美一个箭步冲到叶成林身边,大声道:“法国人的舰炮太厉害了,死守炮台不是办法,咱们得把他们杀回水里去!”
叶成林抹了把脸上的水污,朝正在远处大堤缺口处登陆的法军一指,大声道:“法国人在大堤登陆,是想从背后抄了咱炮台,炮台一丢,河堤就丢了!”
连美朝大堤处看了看,从身后一把抽出大刀,道:“我带二百人冲上去守大堤,你守炮台,炮台不丢,我就能把法国人杀回水里去!”
叶成林高声道:“兄弟,这一战得打出武炜营的威风来,不能让人小瞧了!”
暴雨虽停,可红河的水势丝毫没有退却的迹象,几艘靠岸的法国军舰被滔滔江水冲得摇摆不定,勉强登陆的士兵们又因地面积水泥泞而根本无法立足。在隆隆炮声的掩护下,连美、何有龙、朱冰清三人率二百名武炜营战士冲下老庙,咆哮着朝大堤杀去。
“还击,还击!”法国军官大声呵斥着,岸上的法军这才开始手忙脚乱地拉栓射击。
“轰!”叶成林的大炮从天而降,正落在大堤缺口前,雨水、泥浆、碎石,狼狈不堪的法军四散奔走,又被武炜营的战士兜住了一通猛砍。
正面战场,黑旗军各营凭借三道坚固的防线让波滑的主力无法再往前挺进半步。失去大炮支持的法军根本无法对黑旗军构成致命打击,只能凭借精良的枪械对黑旗军阵地进行排射。刘永福看准时机,立刻下令位于纸桥右翼的右营和武烈营率先发起反击。
“大帅,武炜营告急!”探子飞奔而来,身上已挂彩。刘永福看了刚刚赶到前线的唐景崧一眼,武炜营是刘永福为了确保唐景崧安全而新建的亲兵营,决不能让它一战就拼个精光。
唐景崧立刻道:“中路战事紧急,各营管带不可脱身,唐某自请一军去救援武炜营!”
“不可!”刘永福一摆手,果断地否决了他的请命,“中路战事虽紧,却呈僵局,此役之成败,就在河堤!着令右营管带黄守忠亲率一军救援武炜营,若大堤有失,两营并罚!”
“喳!”探子轰然领命,飞奔而去。
河堤上,二百名英勇无畏的武炜营战士与法军展开了激烈的肉搏。叶成林指挥炮手拼命射击,想要用火力压制法国军舰继续往岸上增兵,无奈炮小射程近,又要躲避舰炮轰击,还是有越来越多的法军士兵登陆,向武炜营战士发起了反冲锋。
“大敌当前,我辈男儿慷慨以战,虽死无憾!”连美挥舞着大刀,声嘶力竭地激励着身边的战士。在法军密集的火力下,一个又一个的同伴倒下,武炜营战士用他们的鲜血和生命,顶住了法军的疯狂反扑,也为援兵到来赢得了时间。
就在武炜营战士陷入绝境无以为继的时候,一面黑旗突然出现在了老庙旁,上百条人影如鬼魅般穿过炮台,无声无息地向河堤疾速靠近。
“援兵到啦,兄弟们撑住啊!”炮台上的叶成林双手叉腰,朝河堤的方向大声吼着。
“砰砰砰砰!”一连串密集的枪声过后,从三面包围武炜营战士的法军军阵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一名法军连长清楚地看到,冲在最前面的是一颗硕大的光头!
“老黄!”连美大笑起来,手起刀落劈翻一名法军。
不远处传来黄守忠的大嗓门:“大帅命我来救你,老子就带了一百个,都是快枪手,杀!”
“砰砰砰砰!”又是一阵跑动中的点射,法军纷纷倒地躲避。黄守忠得势不饶人,带着一百名快枪手继续往前冲,连美也带着武炜营余部从旁呼应。一时间,河堤上黑旗军声势大振,就连老庙上的炮台也突然多了几分准星,竟一炮正中法国军舰!在黑旗军不要命的冲击下,河堤上的法军开始退却。
“父帅,杀吧!”刘成良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长刀拄地,轰然请战。
“大帅,杀吧!”数百名亲兵营战士“哗啦啦!”一齐拜倒,慷慨请战。
“哧啷!”刘永福缓缓抽出长刀,刀锋向天,猛提一口气,喝道:“亲兵营,杀!”
“杀!”正面战场,刘成良与张慎泰率领亲兵营杀出工事,如潮水般向法军发起反击。
侧翼,另一路法军见波滑的主力和军舰均未能取得预期的战果,遂开始撤退。
恶劣的天气,糟糕的地貌,顽强的对手,法军司令官波滑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战争的天平开始倒向黑旗军一边。就在黑旗军各营准备趁胜追击法军,并一鼓作气收复河内的时候,老天偏偏跟他们开了一个玩笑——由于天降暴雨,红河水位暴涨,位于怀德城外的黑旗军营地被洪水淹没。刘永福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又考虑到此战各营,尤其是武炜营伤亡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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