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是小月!”一对身穿银线刺绣水蓝襦衣,下穿素白六幅湘水月华裙,粉雕玉琢般的双鬟丫头,就是当初在“雪鹓屿”里伺候郑梅夫的那对小丫鬟绫莺和绫雀!只是大冬天里,她们外加裹着一件出风毛月白色披风,娇小脸蛋被毛绒边遮住,我才没一下就认出来。
“自从我俩调到‘月船仙’,就有许多日子不见了啊!”绫雀与我还算交好,拍着手走过来道,“小月,我特惦记你做的小点心呢!”
眉心贴银色花钿的绫莺向来乖僻些,“碧茏夫人正在‘月船仙’跟两位先生吃茶,今晚有特别的客要来,因此让我们来厨房拿点心,这些是什么?”绫莺说时,就掀开食盒盖看,“怎没有供果和血食?这些我们暂且拿去,你们快宰些活物,做几样血汤血饭来。”
“诶?”阿旺一时没反应过来,低头看自己手里空了,才怪叫道,“这是要送去花坞的……”
“我不管什么花坞草坞,我说了,‘月船仙’有特别的客人来,只是事先夫人忘记嘱咐你们罢了。”绫莺的语气强硬。
我和阿旺面面相觑,过往各院的丫鬟来厨房颐指气使的倒也习惯了,只是这么突然地冒出来夺走东西,好像还是头一遭。
“可是……厨房里没几只活禽了,还要什么供果呢?”我怯怯地问道。
“没有的话,就是用人血也得做来!”绫莺的神情一震阴测,我心里立刻冒起寒气,可阿旺还当她开玩笑的,还想说什么,我就赶紧拉着他走并一迭声:“好、好,马上去做!”
“小月,记得在笛声停止前做好……”绫雀的声音在脑后叮嘱,我不知道她是什么用意,一边快步走着回头“哦”了一句。
急匆匆回到厨房里察看,果然还有几只鸡鸭养在箩筐里,赵不二手脚麻利,宰完两只迅速接血时,我就淘好一盆糯米,将鸡血趁热没凝固就倒进糯米里,搅拌均匀后入蒸锅蒸熟。
乌糍姐提议罗娘不要做熟鸭血,直接等待它放凉成块后,切成长条间隔码放在瓷盘上,洒些切碎韭菜和细盐即可。
“呜呜呜——”像风声一般时有时无的笛声仍汩汩地飘走在房檐屋角,我忙碌的间隙抬头望出窗外,暗夜的天际上,一弯月光已被乌云遮蔽。
罗娘和乌糍姐一边另盛了两份热菜和点心食盒叫阿旺一个人尽快送去花坞外,一边喊我赶快拿出蜂蜜、干果、豆沙等,洗一斗糯米,然后取数个瓷碗,碗内抹上猪油,碗底再铺上红枣、核桃、松子这些干果,再铺薄薄一层糯米,放一团红豆沙,最后用糯米将整碗填平压实,便可入大火沸腾的蒸笼里蒸上,待半刻钟后取出整碗倒扣在瓷盘里,撒上红、绿丝和桂花蜜,这道讨喜的五彩八宝供饭即做可。
“叮铃铃……”笛声间隙,极远又极近,恍恍惚惚里还夹杂了嘈杂话语和脚步,像是系在衣角或靴口的铃铛摇响,越来越近了的声音。莫非?笛声就要停了?
眼看已是亥时,我急忙把血食供饭以及几样冻梨柿干果子装进食盒,便出门了。
可是……当我一个人打着灯笼走在回廊中,才思起自己竟全不知“月船仙”所在何处!
往东走,是废闭的“风露人间”,这个路口左转,则是去“花坞春晓”,那么往这一边呢?
“呜呜——呜”,笛声在这清冷无人的夜色里,显得愈发幽寂没有边际,我忽然好奇那吹笛之人,必是个漂游在人世与异界边缘,没有归所的魂灵?
接近午夜,空气中弥漫着大片水雾,这一径廊庑上竟越走越荒凉,有些枯叶和尘土照在烛光下,我肯定又走错方向了!
诶?笛声停了?我走到这里,猛地惊觉笛声没有了,坏了!绫雀说要在笛声停止之前送到,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禁忌。
“哎,请问姑娘?”
“吓?”蓦然回首间,眼前的情景陡然变了形象;一道平桥不知何时横亘在我身后,方才寂静的黑暗回廊更是瞬间不知去向,只见桥那边沿岸悬挂鳞次栉比的红蓝灯火光景,有数不清的驻足人影散发出淡淡的青色,我还没从错愕中醒觉,那个“请问姑娘”的声音已经飘到近前,“请问姑娘,你那盒子里的是什么?”
“诶?”我眼中这才看清,一个戴斗笠的侏儒引杆殷红灯,踩着木屐“笃笃”走下桥来,灯后从行的是位完全陌生的纤细身形,只是黯淡的灯中无法照清那面目,只能分辨出是位少年的清越声音,在得不到我的回应后,又再彬彬有礼重复发问:“你那盒子里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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