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什么意外可言。我们的组织结构让那些对我们持同情态度的人彼此孤立无援。
宝贝儿接着想听地精和独眼报告。地精用上了自己最尖刻的声音:“我们听到的消息全是真的。他们在不断补充兵力。科勒掌握的情况更多。对我们来说,任务已经失败。他们早有防范。在荒原上跟屁虫般地穷追不舍。我们能平安脱身全凭运气。不过也并不是没有获得帮助。”
巨石和它们那群怪异的伙伴站在我们一边。至少表面上如此。有时我也会犯嘀咕。因为它们的行为实在不可预测。时而出手相助,时而作壁上观,全凭它们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
宝贝儿并不想深究袭击失败的细节。她示意科勒接着说下去。于是他说道:“荒原上的各方都在聚集人马。听候劫将发号施令。”
“劫将?”我问道。本来以为只有两个劫将掺和。可听他一说,似乎这一次有好几个劫将都聚齐了。
我不禁不寒而栗。很久以来,一直有个传言,说夫人之所以长时间没有动静,只因为她正在召唤新的劫将。我起初不信。毕竟今非昔比,要想找出嗜血如命、杀人如麻的狠角色,时机还并不成熟。这一点,对比帝王在上古时期擒获的得力爪牙就可洞见一二:搜魂、吊男、夜游神、化身、瘸子等等。这些家伙作恶多端,犯下的滔天罪恶罄竹难书,堪与夫人和帝王媲美。反观如今,却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除了宝贝儿和私语。
科勒腼腆地回答道:“传言是真的,大人。”
他嘴里的大人其实就是指我。因为我无比接近他们心中那个梦想。虽然我心里讨厌,却忍气吞声。“啥?”
“也许并非风暴使或者狼嚎,那些新劫将。”他淡然一笑。“塔克长官说,老劫将都是狂放不羁的恶魔,如雷霆闪电一般不可预料;而新的劫将却是唯命是从的货色,虽然也像雷霆闪电,但多了些驯服,行为可以预见。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吧。”
“明白。说下去。”
“传言说有六名新加入的劫将,大人。塔克长官认定他们马上就要派上用场了。所以荒原周围才会旗鼓聒噪。塔克长官还认为,夫人组织了一场竞赛,目标就是彻底摧毁我们。”
塔克不仅是我们最尽职尽责的密探,也是旷日持久的铁锈城之围后硕果仅存的寥寥生还者之一。他的仇恨可谓浩瀚无垠。
科勒表情怪异,面色苍白。他好像还有话想说,却又因为太可怕了,而又不敢说。
“还有呢?”我说道,“快说吧。”
“劫将的名字都刻在各自领地的徽章旗帜上。在铁锈城,他们的统领叫圣俸。徽章旗帜是晚上有一张飞毯出现以后才跟着显现的。但没有人见过他的本尊。”
尽扯些没用的。谁都知道,只有劫将才能驾驭飞毯。但是想要到达铁锈城,又必须穿过惶悚荒原。巨石也没有报告有不法穿行。“圣俸?这名字有趣。其他人叫什么?”
“在萨德,旗帜上印的是水疱。”
一阵哄笑。我说道:“我倒喜欢描述性的名字。比如瘸子、吞月、无面。”
“在冰霜城,遇着了个爬行。”
“这名字就顺耳多了。”宝贝儿对我使了个眼色。
“在鲁厄,有个学者。赫尔又有一个轻蔑。”
“轻蔑。这名字我也喜欢。”
“荒原的西界由私语和陌路镇守,两人在一个叫唾沫星的村子里发号施令。”
作为一个天生对数学颇有造诣的人,我总结说道:“一共五个新名字、两个老相识。那还有一个新人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还剩一个应该是总统领吧。他的旗帜就立在铁锈城外的军营里。”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感觉脊背一凉。因为他说话时苍白无力,开始颤抖,让我有一种不祥之感。我知道接下来,他说的话肯定不中听,但还是问了句:“嗯哼?”
“旗帜上刻着瘸子的徽章。”
这就对了。真是对极了。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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