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我们没有任何进展。夫人取消了所有调查。她和劫将经常开会,但不允许我参加,也不允许波曼兹参加。除非有明确的指令,瘸子也不会去参会,他平常就在我房间里折腾文献。
我已经放弃了那间屋子,搬到地精和独眼的房间去了。有那两个劫将在,我整天惶恐不安,跟他们住一间屋子,就跟身处暴乱的中心一样没有安全感。
渡鸦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除了忠心耿耿的盒子之外,几乎没有人能记起他。沉默有时会为了宝贝儿,过去看看,但也没什么热情。
这时,我才意识到沉默对宝贝儿不只是忠诚和袒护,他没有办法去表达自己的情感。他的沉默不只是因为一个誓言。
我还是不知道哪两个姐妹是双胞胎。跟我预料的一样,摄踪在族谱里没有新的发现。他能有所发现就已经是个奇迹了。毕竟法师们为了掩盖自己的踪迹,恨不得把千方百计用遍。
地精和独眼曾试着给他催眠,希望能从他远古的记忆里获取到什么。但是整个过程就像在一场大雾里追踪鬼魂一样,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劫将们跑去处理痛郁河,把西河岸上的冰块收走,想借此改变洪流的方向。但他们搞砸了,反而可能会增高水位。两天的努力也就为我们争取来十个小时。
大坟茔附近时不时会出现一些大脚印,脚印很快就会被雪花覆盖。尽管后来天转晴了,空气反而更冷了。雪既不融化,也不结冰,这是劫将的功劳。东风不断卷起落雪。
皮包过来对我说:“夫人想见你,先生,就是现在。”
我在跟地精和独眼玩三人“唐克”纸牌游戏,听到他的话只好停了下来。最近,除了时间在一如既往地流动,其他的进展都放慢了速度。我们能做的都做了。
“先生,”我们走出他们的听觉范围后,皮包说,“要小心。”
“嗯?”
“她心情很差。”
“谢谢。”我慢吞吞地说。我的心情已经很差了,不须要再沾染她的坏心情。
她的房间重新进行了装修,铺上了地毯,挂上了壁帘。一条长沙发横在壁炉前面,炉火毕剥地燃烧着,让人听后非常舒服。这气氛似乎是故意营造出来的,伪造出一副家的样子。
她坐在沙发上。“过来跟我坐。”她说。她并没有回头看谁来了。我朝椅子走去。“不,过来,坐我旁边。”我坐到沙发上。“怎么了?”
她的眼睛聚焦在遥远的某处,脸上的表情非常痛苦。“我已经决定了。”
“是吗?”我紧张地等待着,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坐在这里。
“我面临的选择已经很少了。我可以投降,成为劫将中的一员。”
我从没想过她会得到这样可怕的惩罚。“或者呢?”
“或者我可以抗争到底。这将是一场必败的战争,或者对我来说必败、最终我们会赢的战争。”
“如果你赢不了,为什么还要抗争?”我不会这样问佣兵团里的人,因为我知道自己人的答案。
她的答案,跟我们的应该不一样。“因为战争的结果可以操控。我赢不了,但我可以决定谁赢谁输。”
“至少确保他不会赢?”
她缓缓点了点头。
她阴沉的情绪终于有了解释。这种情绪,我在战场上的一些士兵身上也见过。他们必须去完成一个致命的任务,如果不去,其他人都没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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